“传竹青来。”
……
当今朝中分三股势力,太后党,督主党,以及中立派。
其中,中立派还各有倾向。如兵部尚书徐义与太后母族结有姻亲,他便是偏太后党的中立派。
但这都是表面的论述,至于事实……
月白的衣袍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时鹤书抬眼看向那黑檀木的牌匾。
——徐府。
“不知督公今日来访,所为何事。”
白烟自滚茶上袅袅升起,徐义板着张脸,语气冷硬。
东厂的人已将整个会客厅围了起来,显然来者不善。既如此,他也没必要和时鹤书虚与委蛇。
时鹤书似是没察觉到徐义目光中的警惕与厌恶,缓声开口:“徐尚书近日可还安好?”
徐义冷哼一声:“平日无人贸然拜访,本官自然安好。”
时鹤书勾了勾唇角,慢悠悠地环视一圈低调庄重而又不失富贵的会客厅:“的确,徐尚书的日子确实好过了不少。”
一看到时鹤书笑,徐义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
只听时鹤书不急不缓:“徐尚书,太后真是给了您不少好东西……”
“不然您也狠不下心,冒着抄家的风险去吞军饷吧。”
心脏狠狠跳了一下,徐义的手微微收紧。他紧绷着脸,“督公这是什么意思。”
时鹤书笑而不语,徐义冷声道:“难道您认为我徐某人会冒着天下之大不讳,去做那等阴毒小人吗?”
“阴毒小人?”
时鹤书饶有兴致的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那双微微弯起的桃花眼看向了徐义,时鹤书似叹非叹:“是啊,本督也在想,徐尚书不会放下高管俸禄,妻妾子女,去犯杀头的大罪吧?”
徐义的身子崩的更紧了。
他死死盯着时鹤书,却见那佛面蛇心的活阎王轻轻拍了拍手。
随即,一个腰悬双刀,以傩面覆面的少年搬着一个箱子,走入了会客厅内。
箱子重重落下,徐义的心也重重跳了一下。
“打开吧。”
时鹤书敛了笑,淡声开口。
烛阴上前将那箱子打开,里面塞满了兵部的文书。
仔细看去,还都是关于粮草及军饷的发放。
心跳的更快了,徐义却一派凛然:“督公拿这些作甚。难道是想告知徐某人,兵部也在督公的监视下吗?”
“您想的太多了,徐尚书。”
徐义还未松一口气,便听得时鹤书轻声:“就不能是本督,单纯想取您的性命吗?”
玉白的手捻起杯盖,时鹤书轻轻研磨着茶杯:“驻北军自去岁三月便开始缺饷,西南军则是去岁五月,西北军则晚一些,今岁一月。”
“求粮求饷的飞书都送到了本督案上,本督想着现下又不是战时,更不是灾时,为何会缺?又为何会来求本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