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天,我笑你,因为你可笑。”
藏在心中多年的话,她终于有了勇气说出来,一吐为快。
尚天皱眉,似乎猜到她要说什么,本就难看的脸色越发阴沉,冷声喝道:“莫要在此疯颠无状,自行前往天罚司领罚吧。”
李芷雪冷笑,尖声道:“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吗?怕我说出来吗?这么想我走?我偏不如你愿。”
尚天正欲怒声喝止她,却被练无心抢了话头:“我师兄为何可笑?我看你才可笑,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幸福快乐,而不是去伤害他。”
李芷雪双目顿时便血红,朝着练无心尖声叫道:“谁都有资格说我,偏就你没有,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知道尚天的心事吗?你知道吗?”
☆、181清溪醒来
练无心默然不语,从前她不知道,可现在——她似乎已经知道了,却不知该如何面对。
“你说的没错,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幸福快乐,只要他幸福快乐,那怕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也绝无怨言,可偏偏,他喜欢的那个人只当他是哥哥,根本不懂那男女间的之事,我看着他痛苦压抑,如何能就此放手?”
“你住口!”尚天厉声喝止李芷雪,而李芷雪却如何肯听他的,千年来积压在心头的话,终于一口气说出来,竟如此的畅快:“我偏不住嘴,你喜欢她,她知道吗?她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你的腔深情,终究只是付于流水罢了,男女之间的事,我比你懂,她一日当你是哥哥,便一世当你是哥哥。”
李芷雪乃是自人间界破空成仙的仙人,从前在人间时,她虽未喜欢过谁,却被许多男子喜欢过,多少知道一些男女之间的事,更清楚,一旦女人将一个男人当成了亲人,便很难再产生别的感情。
显然,练无心只当尚天是哥哥,是亲人,而非情人爱人。
尚天突然咳出一口鲜血,鲜血喷在李芷雪那雪白的仙裙之上,宛如寒冬雪地里盛开的红梅,娇艳凄美。
“你,你住口,休要再胡说。”尚天怒极,胸中气血不断潘涌,他拼命压制,却依旧在无心面前口吐鲜血。
“师兄,你别动气,别听她胡说八道。”练无心扶住尚天的手臂,伸手抚着尚天的胸口,为他顺气。
尚天不再看李芷雪,伸手捉住练无心的手,凝住她的眼眸,疾声道:“无心,你也认为她在胡说八道对不对?”
无心点头,强自扯出一抹笑容,道:“当然,她又懂什么,别听她胡言乱语。”
尚天面露喜色,苍白的脸上浮上一抹红云,握着无心的手越发紧,捏得无心生疼,却又不敢挣扎,怕牵动他的伤势。
尚天望进无心清澈的幽眸,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的问道:“无心,我不想再回天界,从今往后,我便与你一同在这人间,浪迹天涯,可好?”
无心下意识的手一缩,竟未想便挣脱开尚天的掌握,脑中思绪纷乱,不知该如何作答,她知道尚天的意思,她不能答应他,因她心中已经有了别人。
却又不忍拒绝他,怕他受不住这打击。
恰在这左右为难之际,一道清越朗朗的声音自尚天身后响起:“无心?”
闻言,无心眉目一喜,没有半分的迟疑,她越过尚天,冲向他的身后,去到那人的身旁。
“清溪,你醒了?”练无心冲到清溪身畔,将他上下打量,他的个子似乎又长高了些许,已经足足高出她一头半,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孔,少了几分秀稚,多了几分刚毅霸气,眉目间的超然华贵令人无法直视。
清溪简单的嗯了一声,却未看练无心,一双俊目只盯着尚天,充满了莫明的敌意。
尚天亦盯着清溪,心中五味翻腾,这男人好生不凡,他唤她无心,足以显示二人非常亲近,在这短短的时日里,无心的身边,便有了这样的朋友?
☆、182徒弟清溪
尚天一步上前,越过李芷雪,来到清溪身边,伸手将无心拉到自己身边,淡笑着问:“他是谁?为何不介绍给我认识?”他仿佛在宣示主权,又仿佛是在以这样的动作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清溪皱眉,眼神落在尚天握住无心手腕上的手指,负于身后的手掌微动,一道不可闻见的罡风袭中尚天的手掌,生生将他握在练无心手腕上的手掌震开,这才将眉头舒展开来,脸上亦漾出一丝笑意:“我是清溪——你是?”
尚天目光微闪,看着清溪的眸中满含深意,这人非常不简单,未看他出手,便已伤他于无形,其修为深不可测:“在下尚天,乃是无心从前在天界的师兄,与无心相识已有五千载。”
清溪望着尚天,眸光闪烁明灭,说不清是喜或是不喜,只那嘴角依稀有着一抹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你是在告诉我,你与无心关系,是如何的不同寻常么?”
尚天淡笑,俊如仙玉般的脸上,仿佛落下新月银光,皓洁朗朗:“本就不同寻常,无需刻意相告。”
清溪本就幽深的眸子越发玉宇深沉,本若穹隆般的广漠气息,瞬间明锐锋利,脸上的浅笑却丝毫不减,不减,反增:“师傅,你不打算将我们的关系告诉你的师兄么?”
师傅?这位气质超凡的男子,唤无心做师傅?
无心明眸耀闪出万千光华,绝美的脸上漾出无法抑制的欣喜,她以为,清溪恢复了记忆,便会忘记与她之间发生的种种,便不会再认她这个师傅,便将离她而去。
他与尚天介绍自己的名字是清溪时,她便很高兴,此时他又唤她做师傅,她便更开心,仿佛之前所担心的一切都只是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