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过去,风棂没有回答,蔚铎同样安静着。
久到他抓心挠肝,受不了打破沉寂,“我不确定救我的人是不是神,但我确定你是神,我亲眼所见。”
“我见到你恢复榕树的伤口,引来鱼群,命令雨停,治愈四条腿,修复破裂的玻璃……”
“停!”风棂抬手打断他,“你还记得。”
“昨晚你到我房间,是想消除我的记忆?”蔚铎笑了两声,把左脚架到右腿上,得瑟起来,“让你失望了,我还记得。”
说到这,他脑海中一闪,笑容僵住。
那个白大褂醒来忘记一切,是被清除了记忆吧!
她们两个,是同一个神吗?
他余光瞥向风棂。
如果是她,听完他的事,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蔚铎试探性问道:“我八岁的时候你多大?”
风棂抿了口水,“两千一百八十四岁。”
“我靠!”蔚铎弹跳起身,音量陡然放大,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他四下环顾,小声问,“那你现在两千两百零二岁了?”
风棂:“准确来说,是人类的岁。”
“我还比你老了?”蔚铎走到阳台边缘,又走回她面前,“你染过头吗?”
“没有。”风棂撑住脸颊,抬眸,“有问题吗?”
蔚铎:“问题很大。”
他记得,救他的神散下的头是全白泛黄的。
而风棂的色是白紫色渐变,她们不是同一个神。
风棂摸了摸头顶,顺着丝捋开,拿起一缕头细看,记忆回到多年前。
师父让她去救个人,她去了,八岁的蔚铎是她救下的。
哭得鼻孔下挂着两条黏稠水光的小屁孩。
她实在不敢把两人对在一起,他敢说,她不敢信。
走得急,他的记忆来不及消除。
师父传话,说问题不大,没人相信男孩满口胡话。
她慢慢把这事儿放在了一边。
救下他没多久,师父又让她帮药神炼丹试药。
她自身带毒,所以百毒不侵,试药是常有的事。
但那次,她吃了颗失败的药丸。这颗药丸太失败了,她身体没事,头被毒紫了。
她的天然暖白色一刻之间全没了,变成这一头白紫渐变的头。
色很好看,所以她留下了。
思绪回笼,蔚铎坐回了藤椅,他掰动椅子,面向她。
他说:“我会帮你保密的。”
风棂侧身,盯着他眼眸,“让我再试一次。”
蔚铎猛地合上眼睛,眼皮周围挤得皱皱的,足以可见使了多大劲。
“别让我忘记。”他闭着眼,掌心瘫在桌面,“你对我下咒都行,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风棂垂眸划过他掌心,瞳孔凝聚起浅黄光芒。
他的印记……
她提起身体靠近了看去,他却忽然翻动手掌,背下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