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场合,他到底理智尚存,克制地抱了一会儿便松开,“人多,别乱跑。”
孟宴臣重新牵住她,凌云致却觉得那手比自己的脸都烫。
想想也是,像孟宴臣那种教养极好的人,连牵手拥抱都温温柔柔的,到现在为止从没听他说过什么轻佻的话,而自己却在他面前说什么蛇有两根……
天杀的,她现在只想撞墙。
两人继续往前走,但随便一停,就是卖蛇的的摊子,左右观望,周围全是蛇。
沉默震耳欲聋。
凌云致偷偷瞄一眼,只见孟宴臣抿着唇,耳根红红,没看蛇也没看她,明显心不在焉。
她心一横,干脆举起了相机。
摊主正将一条网纹蟒放出来供人观摩。
那蛇目测近两米,缠缠扭扭挂在人肩膀上,很是温顺,即使被一圈人围着上下其手,也没有过激行为,一直动作缓缓。
在一众惊叹声中,孟宴臣回过神,抬头一看,立时身体紧绷,那蛇几乎有他手腕粗细,缠着人,嘶嘶地吐着鲜红的信子,只一眼就觉得危险。
他下意识握紧手,偏头去看凌云致,后者正巧放下了相机,“走吧,去别处看看。”
她脸上红晕尽褪,甚至有些苍白,手也有些抖。
孟宴臣用身体挡住视线,牵着她往外走,“去那边。”
周边的摊位全是各种蛇类,但好在没再出现网纹蟒那样大的个体,多是一些小巧可爱、颜色又漂亮的小蛇。
尤其是一条纯白色的红眼猪鼻蛇,颜色绝美,圆噜噜的一根,通身肥的协调,扁扁的吻端朝上,酷似猪鼻,长在蛇头上,貌美的同时,又添了几分可爱蠢萌,弱化了蛇类独有的危险感。
就连凌云致都忍不住有些意动。
反复深呼吸后,她抖着手上前摸了摸,猪鼻蛇鳞片粗糙,有些喇手,但是捏一捏,又有些沉沉的肉感。
小蛇也十分乖巧,缓缓绕过她的手指,吻部轻轻碰了下指腹,凌云致登时瞪大了眼睛,回头去看孟宴臣,孟宴臣微笑看着她惨白但掩不住激动的脸,然后拿起相机,拍下了这一幕。
……
一晃时间就到了四点半,展馆五点关闭,可这会儿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减少,两人也未多作停留,最后挑了几张昆虫明信片,也离开展馆,打车回了酒店。
放好东西,稍稍休息一会儿,又马不停蹄赶去附近的夜市。夜市仿佛另一个“博览会”的露天展馆,只不过摆摊售卖的是各类美食小吃。
潭城虽不比燕市繁华,高楼大厦也少,但旧色的街道和建筑却别有几分烟火气。
街上行人如织,暖灯摇晃,吃食琳琅满目,香气扑鼻,沿街各种刀剁砧板、拌炒蒸炸、喇叭揽客的声音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孟宴臣极少来这种地方,有些不适应。
相较之下凌云致倒是如鱼入水,左手一杯手打柠檬,右手一盒级章鱼烧,边吃边看着老板将现烤的鱿鱼抹上酱料切成小块装到盒子里。
“要辣吗?”
“要!”
“不要,谢谢。”孟宴臣连忙出声制止,他冲摊主晃晃手机,表示自己才是付钱的那个。
接收到讯号,摊主十分识时务地放下了辣椒粉,只撒了一层胡椒,然后递过来。
离开摊位后,孟宴臣看着凌云致,目光沉沉。
这样的对话生过好几次,烤生蚝,无骨鸡柳,蚵仔煎,咸酥鸡……他只要稍不留神,辣椒粉就会进到她胃里。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生病?”
“这不是一口都没吃到吗?”
凌云致摸摸鼻子,心虚地避开视线,她低头用竹签扎章鱼,一下又一下。
孟宴臣气不打一处来,“你——”
却被一只被烤得触手开花的章鱼堵住了嘴。
“对不起嘛。”
那章鱼贴在他唇边,香气四溢。
凌云致真挚道:“别生气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