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瑁之这把老骨头,亦是于昨日半夜随慕倾羽抵达上京的。
年届半百,出去辛苦奔波了这么久,庆幸上天保佑,眼下能身体康健、安然无恙地回府。
他难得地睡了个好觉,此时刚用完早膳,手里的空碗尚未放下,便被一阵惊呼声吓得,差点没将碗摔碎。
“徐太医!徐太医!!快!快随咱家进宫啊!”
孙和泰火急火燎地跑到徐瑁之府上,等不及下人通报,便闯了进去。
徐瑁之大惊,心脏都似漏跳了几拍,不知宫里又出了何事。
“孙公公,您这是怎么了?这般着急,出了何事?”
“哎呀!徐太医啊,非是咱家冒失,您赶紧随咱家走,一刻都别耽误,容咱家路上与你细说,快啊!”
孙和泰急得,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
徐瑁之见状,知道定是出了大事。孙和泰乃陛下贴身大太监,轻易地怎会亲自跑这一趟?且还这般焦急。
徐瑁之自是不敢多问,随后便被孙和泰拉上了车驾。
路上,孙和泰边不停地催行进度,边和徐瑁之说了方才明月宫生的事。
“避子汤!”徐瑁之听闻很是惊讶,“是宫里寻常用的避子汤吗?谁让公公煎给娘娘服用的?
娘娘心疾严重,怎可碰避子汤?!”徐瑁之生气道。
“嗨!定不会是咱家自做主张给娘娘用的,咱家虽一把年纪了,可还没活够呢!”孙和泰委屈道。
“今早陛下起身后,便悄悄吩咐咱家去准备避子汤,咱家当时心里便是一惊。
这玩意儿,咱家已多年未张罗过了。
避子汤吗,在宫里没什么稀奇的,咱家亦非第一次替陛下准备。
陛下有命,当时昀妃娘娘和众多奴才都在,咱家即便心有疑虑,亦不敢多言,便去准备了一碗送去了明月宫。
可谁知,没过一会儿,昀妃娘娘喝了药便猝然晕厥了。
陛下急疯了,这不就命咱家赶紧过来请徐太医。”
孙和泰后怕地对徐瑁之说了一堆话。
“娘娘除了晕厥,还有何症状?”徐瑁之担忧地问。
“娘娘服药的时候,只有陛下在身边,奴才们都在殿外。
咱家被叫进去时粗粗看了一眼,娘娘脸色煞白,甚是吓人。
咱家算是看出来了,昀妃娘娘在陛下眼里,可不是宫里其他娘娘可比的。
若真有个闪失,陛下岂有不怪罪之理?
亲娘老子啊,今日这碗避子汤可是咱家亲手备的。
徐太医,您今日一定要保昀妃娘娘无恙啊!”
“孙公公莫慌!待老夫进宫看过诊再说。”徐瑁之镇定道。
“再者说,今日不管后果如何,怎能怪到公公头上?
老夫一早便将娘娘的病情告知过陛下。
陛下即便不通医理,亦不可这般轻率地给娘娘乱服药。
陛下此番出巡,英明果决,令老夫很是钦佩。
怎的一回宫,便这般失了分寸?”
“谁说不是呢!”孙和泰感慨地附和,随即又捂了下嘴。
“徐太医,咱们慎言!莫妄议陛下了。”
顿了片刻,孙和泰又有些感慨道:
“咱家日日跟在陛下身边,陛下遇见昀妃娘娘会这般,倒不觉得奇怪呢!”
说话间,车驾已行至明月宫门口。
孙和泰忙将徐瑁之拉下了车,徐瑁之亦不敢耽误,随即便去了萧婉昀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