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直直地望向那条披风,眸光更亮了。
几步上前,如获至宝地捧进怀里,垂首嗅了嗅。
郁落身上清幽的香味充盈鼻间,她顷刻间头脑愉悦得晕眩,脚下轻飘飘的,一时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就这样幸福地晃荡回三楼。
直到经过主卧。
祁颂脚步一顿,看着主卧紧闭的房门,睫毛颤了下。
——你最好一晚上都不碰。
郁落睡前这样和她说。
一点心虚悄然浮起,她将手上的宝贝披风攥紧些,匆忙钻回了客房。
心虚在大脑胡乱作祟,以至于哪怕已经不甚清醒,祁颂竟还能想起来订个六点的闹钟——
一定要在明天郁落起床前悄悄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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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被关上后,细密的雨点在玻璃表面敲打得嘀嗒作响,室内的空气却陷入凝滞。
氛围似乎也是。
祁颂躺在床上,捏着怀里的披风,和郁落在沉默中对视。
她的喉咙紧了紧。
她方才蜷缩着窝在郁落的衣服里,始终没有睡意。
筑巢本该是会给心理带来一些安慰,舒缓她的情绪。可她不知为何,却愈发想念郁落,想得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于是她又打了一针抑制剂。
短短半天内,三针抑制剂注入体内,已经算严重的过量。
她的信息素浓度因此低得几近于无,生理冲动亦被抑制剂规训得温驯至极。
可情感冲动却丝毫没有消解。
甚至于,在汹涌的想念里,她开始忍不住启唇衔了一点披风,压在齿尖,轻轻咬磨。
祁颂以为这一晚就要这样荒诞又难捱地度过。
可此刻,那个让她丧失所有平静,作为她夜晚全部狂想的女人,就站在不远处。
“你看起来很想我。”
夜色里,女人的声音轻柔地敲打在祁颂的耳畔。
分明是清泠如水的音色,却陡然将祁颂心头的火添得更旺。
她凝视着夜色中女人的面容,在灼热又急促的呼吸里,用视线用力地一遍遍勾勒郁落的轮廓。
大脑似被什么拨动,牵起混乱的痛意。
她浑浑噩噩地察觉,今晚对郁落的想念好像不止是因为易感期,不止因为这短短几个小时的分离。
如此疯狂地想念郁落的心情,仿佛曾经有过很久、很久。一度成为她生活全部情绪的主宰。
而她只是短暂地忘了。
但易感期将那份感觉重新点燃。
「嗒」地一声,又一个雨点有力地敲击在窗上。
祁颂感觉心里某层无形的枷锁,便伴随着那清脆的声响一同悄然破碎了——
几个小时急切、难耐、辗转反侧的想念顷刻迸发,如燎然的烈火,将那些被揭穿秘密的心虚与惶然、那些身不由己的口是心非、那些难以理清的困惑纠结全部瞬间吞没。
不知从何而来的情感蓬勃,野蛮地在她的心间燃烧、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