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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药农的帮助下,我回到京城时天还未黑。
被毒蛇咬出的伤口被衣物遮掩,可窒息般的痛楚却迟迟未曾消散。
刚进京城没多久,一伙人直接抓着我,用麻绳绑住手脚,然后粗暴地将我扔进马车之中。
马车窄小颠簸,我不受控制地撞向马车四处,鲜血一点点溢出,原本不甚清醒的意识似乎再次变得混沌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记得马车被劈开,我被几个人直接拖出去,如丢垃圾般将我摔在地上。
“禀太后,恒王带到。”
我勉强抬起头,过了好一会才终于看清来人。
“宋宴辞,你知不知道你跟卫娇娇闹和离惹了多大笑话?”
不等我开口,一旁的太监直接一脚将我踹倒在地上。
母后一向威严的脸上此刻更是满脸怒气。
“笑话?”
我扯了扯嘴角,看着这个曾经我最尊敬的人,讥讽道。
“那不是有母后您这个笑话当前吗?”
岁月似乎并没有在母后脸上带来多少痕迹,她依旧如我记忆中那般明艳动人。
可这张脸的背后,却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早就知道了,宋亭笙根本不是父皇的儿子。
在我的记忆中,幼年时的母后待我温柔又严厉。
“我家阿辞自幼聪慧过人,将来定能助你父皇成就黄图霸业。”
因着母后这句话,我童年刻苦又勤奋。
只要有一点做的不好,不等旁人责罚,我自己都会加倍补回来。
我也不负母后期待,成为了京城人人称赞的才子,就连父皇也对我疼爱有加。
那时的母后,看我的目光总是透着万分慈爱。
年轻时,母后因为生我时难产,身子一直不大好,是我以积分换来了母后的健康。
直到我十五岁那年,父皇病危,母后去了太平山为他祈福。
半月后,带着宋亭笙归来,说他是父皇流落在外的血脉。
后来我才知道,宋亭笙的父亲是母亲入宫前的心上人,那时母后得知自己心上人离世,不忍心他唯一的血脉受苦才抛下病重的父皇,也要去接宋亭笙入宫抚养。
自此,母后的眼里便只有宋亭笙着一个儿子。
而我则成了母后口中自私歹毒、心胸狭隘的废物。
母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毫不留情贬斥我。
而我也在之后明白,母后所谓的底线原则,对宋亭笙而言都是空话。
她放纵宋亭笙的一切,尽管他偷盗我的笔墨、毁坏我的衣物,污蔑我的名声。
甚至在卫娇娇跟关念乔对我下毒手,我找到证据意图反击时,母后也会因为宋亭笙毫不犹豫选择断掉我的反抗。
我付出最多、最为真心信赖的亲人,用最深的刀,一刀刀捅在了我的心口上。
我话刚一说完,母后一拍桌案,指着我的鼻尖怒骂。
“宋宴辞,你真的反了天了!”
“原想着你那孩子能给亭笙治病也算你能弥补几分。”
“没想到你竟敢用和离来刺激亭笙。”
我冷笑一声,仰头看着她问道。
“所以呢?”
“又要我做什么,割我的肉?放我的血?还是再要囚我十个月,好杀死我下一个孩子?”
“午夜梦回,你们就不怕你的亲孙子找你们索命吗!”
“啪!”
狠狠的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半边脸迅速浮肿起来。
“神医说了,三碗心头血,不给就别怪我把那个孩子挫骨扬灰!”
母后擦了擦碰过我的手,厌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