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牌绘我?什么意思?
目光扫过笔画潦草的这一行字,停顿了片刻后急切地往下读,越读越心惊。
“。。。。。。除去没有灵的中低阶卡,同一位制卡师,绘制同一种牌,得到的牌威力都是不一样的,愚蠢的人认为这是制卡师的状态导致的,但恰恰相反!是选择进入卡牌的灵不同,才导致了卡牌的不同!是灵选择了制卡师,而不是制卡师创造了灵!这群蠢材,完全搞反了!”
“。。。。。。制卡师们以为是自己的灵光一现创作了新的卡牌,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明明知道卡纹模组,有些S级卡牌却无法复制?为什么高级卡牌的绘制无法传授?只能老师亲自带着弟子去进行所谓的‘感受’?。。。。。。”
“。。。。。。是时候承认了,近来不少制卡师痴迷于研究卡牌绘制背后的规律,试图找到一条适合所有人的绘制手法,但这注定是徒劳无功,因为卡牌本身并没有规律!”
有一瞬间,祝泉的呼吸都停滞了,这本笔记完全颠覆了现有的制卡体系。都说领先一百年是天才,领先一千年就是疯子。而比疯子更可怕的是什么呢?是有行动力的疯子。
从“制卡师为什么不能用脚制卡”这个好笑到可以竞选联邦年度十大弱智段子的问题,到“绘制卡牌时精神力波是如何震动”这一正经的卡牌学
问题,再到提出“只要产生相同的精神力波,理论上机器也可以绘制卡牌,人类和机械难道没有区别吗”这一略带惊悚的哲学问题,笔记作者成功将展现了他堪称荒谬的研究方式以及令人信服的严谨结果。
是的,严谨,祝泉没有用错词,尽管他的切入点令人发笑,但是他的论证过程却一丝不苟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呼。
翻到最后一页,祝泉长出一口气,即使到最后也没有署名,她也隐隐猜到了这本疯狂的笔记的作者,目光落在最后一页上,祝泉神色变得复杂了起来。
“。。。。。。综上所述,制卡师们制卡时强调的‘灵性’,也就是所谓的天赋并不存在,是卡牌选择了制卡师,而不是恰恰相反,傲慢的制卡师们,是时候擦干净耳朵听一听真理的福音了。。。。。。”
“。。。。。。因而,只要创造出相同的精神力波动,即使是机器,也能绘制出卡牌,人类引以为豪的精神力其实不堪一击,我们只是侥幸走在了前列,并且这种领先在现在越来越岌岌可危。。。。。。”
“当那些丑陋的虫子也能听见真理的妙音的时候,就是人类灭亡的时候。”
——本雅明,联邦史上最杰出的制卡师之一,发明了卡仪和量产E级卡的方法,使得卡牌由少数幸运儿的特权变成了全联邦的福音,最终消失了众人视线中的大师,含着谜团
出生的男人。
“看完了?”
“主考官”的声音变得莫名低沉,祝泉不复之前的态度,郑重地到了一声谢,在当今,任何和本雅明有丝毫牵扯的东西都能被拍到天价,这样一本他亲手写的笔记价值简直难以估量。
更何况,这笔记对她还有着极大的意义,祝泉隐约间都摸到了绘制高阶卡牌的门槛,尽管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已经比毫无方向要强的多。
“不用谢我,他说过,知识的价值就在于传递,这是他的意愿。。。。。。你都看完了?”
“看完了。”
笔记自动合上,化为光点四散消失,祝泉抬头诧异地看了一眼出声源——一个距离她最近的光点,虽然笔记的内容很惊人,但是说到底也只围绕着一个话题,短时间翻完还是不难的。
“。。。。。。”
“有什么问题吗?”
许久得不到回答,祝泉的目光渐渐染上狐疑,难道这笔记里有什么隐藏内容没发现?下一秒,一声叹息扰乱了她的思绪,“。。。。。。看样子,他选择了你,我和他在找的人都找到了。”
什么选择?
听出主考官语气里的如释重负,祝泉顶着满头问号,知道问了这装神弄鬼的家伙也不愿意说,眼珠转了转,旁敲侧击道:
“你知道这笔记作者的身份吗?”
“知道,但他的信息,你现在也不能知道。”
祝泉撇了一下嘴,自己接下来的问题一下全被“主考官”堵了回
来,不甘心地追问,“也必须得等到九阶才能知道?”
“不,”无视祝泉骤然亮起来的眼睛,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个问题等你在九阶之上的时候才可能有资格了解。”
女孩气呼呼地鼓着嘴,像摔了一跤和自己赌气的小老虎,语气带了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安抚,“终有一天,你会知道过去无法知道的一切。。。。。时间快到了,外面还有一个小朋友在等你,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祝泉泄愤似地搓着手里的光团,抬头盯着半空中的光团,想问的问题太多,和情绪纠缠在一起。最后,她抿了抿唇,冷不丁开口问道:
“在历史中,娜依莎那群人,最后怎么样了?”
不管是副本最后出现的虫王,还是娜依莎神奇诡异的本命牌,都应该是当年的大事,自己翻阅联邦历史时不可能毫无印象。
而且不止自己,言宛珠,楚风这些精英也都不了解这个副本,再加上丰季青诡异的行为和“主考官”的一问三不回,答案很明显——这件事当年很明显被人压了下来,以致在后世毫无水花。
祝泉当然知道“主考官”实力强大,这最后一个问题很宝贵,但是与其去问一个不一定会得到回答的问题,倒不如问一个最关心的。
一道声音从高处传来,明明很近却缥缈无边,“全军覆没。”
1324条生命的死亡,就这样缓慢沉入历史的湖底,再无声
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