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
陈政中豁然起身,椅子“哐”的一声被掀翻在地。他却无暇顾及,一把抓住下属的手,扭转光脑,死死盯着屏幕。
直播间的观众也被惊呆了,弹幕井喷一般爆发,左上角的观看人数飞速激增:
【?我没看错吧?祝泉现在在酝灵?这不是制作高阶卡之前才有的步骤吗?】
【她要在比赛里制作高阶卡???】
【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她在酝灵,还离奇地成功了啊!这不是说明祝泉已经是准高阶制卡师了?!】
【这么年轻,我要疯了,这是现实里真实存在的吗?】
【@制卡师协会,快来招人。】
【笑死,制卡师协会现在忙着呢,忙碌的源头还是这位姐】
“不可能……不可能……”
陈政中怔怔地放开光脑,踉跄地后退几步,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瞳孔微微放大,可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却不断地在脑海中重映。
年轻的过分的女孩缓慢但坚定地将花纹涂满卡牌,空白的卡牌逐渐被填满,在停笔的一瞬白色卡牌吞掉所有线条,变成一张泛着微光的黑色卡牌。
说是黑色并不恰当,对着光能看见七彩的折痕,每一道痕迹里都似乎蕴含着一个久远的故事。
蕴灵,制作高阶卡的第一步!
完了,彻底完了。
所有负隅顽抗的情绪被现实的冷雨浇灭,陈政中扯了扯嘴角,想做出个苦笑出来,但什
么表情都做不来,颓然地坐到椅子上。
虽然自那个帖子发布后他就联系不到总部,但他可以断定,就凭祝泉现在在直播中露的这一手,协会的会长得跪着求祝泉加入协会。
联邦的平均寿命已经到了三百岁,不到二十的准高阶,就是板上钉钉的准制卡大师!他张政中也不过是个卡在高阶三十年的中阶制卡师,就已经能得到卡卡玛星制卡师分协会会长的肥差了。
没有人比制卡师更能明白“制卡大师”这四个字的含金量啊,整个联邦目前也就五位制卡大师,每一位都是舰队队长都要倒履相迎的存在!
他竟然得罪了这样一位存在……
“额,会长,不能给联合舰队的那位费尔南先生……”
“呵,没用的,小唐啊。”
陈政中苦笑一声,示意下属别做无用功。许是知道之后晋升无望,他脾气倒是出乎意料地好了许多,语气甚至称得上温和:
“你知道当今制卡师里,最不能得罪的人是谁吗?”
唐云惊疑地看向陈政中,自己这位上司一向桀骜,他突然这么温和地跟自己讲话,顿时让他生出找不到熟悉生活的恐慌感。
“是,宁雅君宁会长。”
“呵呵,当然不是。”
到了这关头,陈政中眼里反倒有了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洒脱,看着这位自己之前从未正眼看过的下属,笑了两声,神态颇像对年轻人谆谆教导循循善诱的慈和长辈。
“那,那是谁
?”
唐云犹豫着问出口,他天赋和出身本就一般,不然也不会在陈政中手下当个受气的副手,陈政中的问题完全在他的见识之外。
换在平时,陈政中提问时自己一问三不知,就等着他暴跳如雷的辱骂吧。可现在他硬着头皮回答,陈政中却还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吐出一个有点陌生的名字:
“方万海。”
“这是……老会长?为什么?”
“因为他在任期间培养出了三名制卡大师。”
“没有人会傻到去得罪一位制卡大师,但不会有人知道,得罪一个不起眼的失势老太太,代价会这么可怖。
“现在就是李晚园亲自来,都救不了我了。”
“这就是得罪制卡大师的代价,哪怕只是未来的大师。小唐,你我同事一场,这个教训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分别礼物吧。”
陈政中立在落地窗前,笑容莫名沧桑,这几句遗嘱一般的话牢牢刻在他的心里。他不知道的是,这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陈政中。
“呵,人模狗样的,做出那种事情之前怎么不多想想?”
审讯室外,行政官看着神色莫名安详的陈政中,吐了一口唾沫,就是这群狗东西让他从白天加班到现在。
“得了吧,少卖乖了,这位至少肯交代,制卡师协会这次也当乌龟没伸手。那位可还躲在联合舰队里吗,裁判庭发了几次逮捕函连个影子都没有。”
“呸,一群败类,自从财阀那群祖宗加入联合
舰队后,联合舰队是越来越……”
“慎言。”
另一位行政官一把捂住说话人的口,对方这才热血冷下来,想起那位的赫赫威名,冷汗不由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