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指尖悄然挑起溶月的一缕黑发,道:“溶月,孤有的是耐心,慢慢等着你改变心意。”
冷冽的熏香在她鼻间萦绕,再抬眸,对上凌苍那双似笑非笑的狭长眼眸,顿时感到不寒而栗。
他如此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长宁侯府,孟行止为何没有动静?
正当她心里乱糟糟的一大片时,滚烫宽厚的手掌稳稳将她拉入怀中。
熟悉而清冽的药香争先恐后地钻进她鼻子里。
疯狂跳动的心在看到孟行止的刹那,就逐渐平静下来。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就为了封溶月为县主?”
孟行止目光晦暗阴沉,周身透着压抑的气氛,毫不畏惧地看向凌苍,又道:“就算是县主,她也离开京城的自由。”
语调之间,带着难以抗拒的坚定。
凌苍站在原地,手仍然保持把玩溶月头发的动作,狭长双眼中透着淡然的笑。
刹那间,他脸上的笑容烟消云散,再看向孟行止时,神情狠辣嗜血:“若长宁侯跟孤合作,孤可以考虑,让瑶华县主自由一些。”
孟行止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他在路上多次好言相劝,许诺高官厚禄,孟行止都默不作声?
刚开始他还以为孟行止不屑同他说话,愤怒不已。
直到杏花的尸体无缘无故出现在东宫,他才意识到跟他一路回京的不是孟行止。
真正的孟行止,已经回京城了。
对上凌苍满是阴霾算计的眼神,孟行止温热的手掌轻轻把溶月护在身后,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平静:“太子殿下说笑了,她去哪是她的自由,皇上并未下旨,让溶月久居京城。”
“那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凌苍扬起眉梢,漆黑眼眸中噙着淡然的笑,“除了瑶华县主的身份,父皇还赐给溶月一座府邸,明日就可以搬进去,不然可就浪费了父皇一片好意。”
声音缓缓落下,清晰至极地传到孟行止和溶月耳中。
然,溶月不慌不忙,潋滟的眼眸中透出几分浅笑。
片刻后,她微微屈膝,俏生生的脸颊上满是恭敬之色,软声道:“皇上赏赐,自然不敢推辞,溶月明日就搬进去,多谢皇上赏赐。”
话音落下,凌苍大手一伸,亲自扶住她的双手,朗声道:“不必多礼,父皇说了,溶月你挽救了诸多百姓的性命,功劳不小,让孤好好看顾你,你孤身一人在京城,乔迁新居怕是不方便,明日孤亲自陪你。”
溶月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身旁的孟行止,轻声拒绝道:“不用,溶月孤身一人,也没什么东西可布置的。”
“那怎么行。”
凌苍态度坚决,余光瞥向孟行止,继续说道:“你需要什么,孤都给你准备。”
他说罢,不给溶月拒绝的机会,立刻离开了。
目送凌苍离开的身影,溶月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才放松些许,对孟行止说道:“侯爷明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凌苍故意在孟行止面前出头,要陪她搬进县主府邸,有的事情就不能随时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