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兰真不会挑担子。
半天就把肩膀压肿了,而且她没有备水,只能寻着水源走。
山涧水不烧开,她还不敢喝。
这一个人的旅途有点难。
夜里在荒郊野外住了一晚,在河边捡柴烧了一锅水,倒出半锅在盆中凉着,锅中剩水加了盐和饽饽做烩吃,最后成了咸浆糊。
自己觉的还行,能糊饱肚子。
就觉的除了咸,还真没味,离婆婆做的饭差的太远。
头发湿糊糊的,也没敢洗甚至棉衣都没脱。
脑中隐隐记着婆婆讲过清明断雪不断雪的。
言意清明看似不下雪了,但还有可能下。
现在她自己都能闻到汗酸味。
夜里铺着一床被子,身上盖着两件衣服,枕着包袱,手中握着菜刀,半宿才睡着了。
天亮后,起身后吐了好一会儿,瘫坐在地上缓缓,这一缓要一上午。
深身没力气,喝口水都吐。
中午时才渐好。
郎中说她这种情况要过一个半月才能消失,这才过了二十天。
不如找个地先住上一个月再走。
关小兰在斧头镇找一位姓高的老太太带重孙子独居的,以一个月二百文价格租住一个月,一日管中晚两餐饭。
她自称蓝氏,投亲不遇。
而高老太太人老成精,仿佛什么都知道。
叹息女子不易,没有揭穿她,而是顺着她的话儿说。
高老太太重孙秦小豆也很可爱,追问她吃不吃豆腐,请她吃。
谢过秦小豆,关小兰躺在床上舒舒坦坦的睡了一下午,晚上吃了高老太太留的饭,高粱米粥一大海碗,一撮细细的咸菜丝。
吃的关小兰掉眼泪,一定要学会做饭,不然,好东西被糟蹋了不说,最主要的是,自己的嘴也受委屈。
…………
曲淳风觉的于氏不可理喻!
她脸黄有斑,眼角全是褶子,头发有几丝白的,眉毛有点杂,嘴有点味。
就这还娇滴滴的要他拉着走。
说脚疼走不动了。
两人刚出逃,搭上伙,曲淳风先忍她吧!
最近,他总爱把关小兰与于氏比较,心里很不对味。
一个十八岁的一枝花,一个三十一的老疙瘩,是个人就会选关小兰,谁稀罕这二嫁子?
对了,是关小兰不要他了,他也没选于氏。
可日子就是这么神奇,他稀罕的人走了,嫌弃的人留在他的身边。
怪自己,好听知心话儿,好喜欢别人替他委曲。
可从小到大,他有什么委屈的呢?
于是他就开始想自己的境遇与同村有后母的孩子比较。
那些委屈他可真没受!
于氏见这小她十岁的男人,年轻就是好!
瞧这肩宽腰窄,臀翘腿直的……
而且炕上……也不俗。
自己三十多能吃上这嫩草,多亏这男人脑子不够用的。
她暗笑堂妯娌关小兰,没拿捏住男人。
男人哪有不偷腥的?像曲淳香,她不是也帮着……
算了,人都没了,前尘往事就别提了。
往后啊,这个小男人,关小兰别想要回去!
“淳风,在前面的树荫下歇一会儿吧?咱们喝口水再走。”于氏夹着嗓子说。
曲淳风回头道:“大嫂,你好好说话,这都能夹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