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贺云朝眼神犀利地看向路口追击交流他们去向的人,“我不接受变数。”
“可……”
贺云朝目光幽幽扫过来,包昌达闭上了嘴。
包昌达不明白为什幺刚才大好的机会恩人没选择带他们逃走,反而潜伏在这里受危机感煎熬,直到亲眼目睹那些搜索的人几乎倾巢而出追向远处山林,他心有余悸地看了贺云朝一眼。
“可以走了。”贺云朝关掉墨镜上的扫描热成像,“东南方4点方向,有一台可供使用的车,你们两个从底下民居里穿过去,我在那里和你们会和。”
“那恩人你……”包昌达担心他将他们抛下不管,只靠他们父女可没有逃出生天的能耐。
“我也不想耽误我一晚上的时间。”
言外之意是,他会救他们必然会救到底,就是这说法过度寡情了一点。
包昌达正要告辞,贺云朝忽然道:“去角落里,趴下。”
几乎是下意识地,包昌达带着女儿躲进了楼顶的棚屋角落。
唯独贺云朝这一刻又不怎幺着急了,慢条斯理起身。
一个人站在夜幕里,神色从容。
左右相距不过一米的楼舍屋顶,陆陆续续走出了几个和他同样一身黑衣的人影,跨过狭窄的楼间距,相继围拢上来。
——来不及单独收拾了。
贺云朝擡眼环视包围上来的人影,背后就是棚屋外墙角落的父女,而他就是格挡在两者之间碍事的多余。
“我说怎幺那幺容易,原来问题在这儿等着我。”
“把那个人交给我们,还可以放你一马。”人群领头的一人对他说。
贺云朝状似不在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包昌达顿时吓得屁滚尿流不停摇头。
“捂上她的眼睛。”善意提醒后,贺云朝收回了目光,防风镜下一双眸子无波无澜,朝来人开口:“今天不行。”
对方看起来不是“普通人”,今天他们又正好有两方交易,贺云朝明白,今晚这里只关生死,他不用收敛。
“我不知道你是谁的人,但你连武器都没有,没必要为一个陌生人送命。”
大概也懒得费口舌,对方其中一人的行动力比领头人更果断,举枪便要射杀他。
那人距离贺云朝不过2米之距。
只是他刚刚擡起手,枪口不过举到朝下45度角,眼前的画面落入扭曲般地一黯。
仿佛是凝滞的气流被带动,贺云朝先声夺人,倏然脚下旋踵,反身到了身旁的一人背后,原本要射击他的枪不过眨眼便失去了目标,下一秒,一只手犹如鬼魅从他与同伴的身后探出,那人随即肘肩一痛,顿时手臂翻转,腕关节“咔嚓”一声,手中的枪已经落进了贺云朝手里。
从他消失在人身后,到他拿到枪,变数不过两三秒。原本围堵他的人群阵脚大乱,只听几下冷肃到极致的枪声,有三人应声倒地,贺云朝却毫不在乎地单手反制着手中腕关节脱臼的枪主人,擡眼朝领头人说道——
“现在有了。”
领头人暴喝:“你以为我们会在乎你把他当做人质吗?”
话刚撂下,对方果断开枪,剩余的敌人同样朝他开枪射来。
然而贺云朝并没有半点意外,只是拉着手中的俘虏作为掩体借机闪身到另一个敌人身后,再在攻势间利用另一个敌人阻挡子弹,敏捷的身形穿梭在人群里,踪影飘忽如落叶飞花,几次三番甚至借着敌人的手开出他手中的枪,射中他们自己人的身体。
屋顶上全程是枪声和对方的痛嚎声,由始至终,贺云朝一声不响。
对方投鼠忌器,眼见伤不到他反而损兵折将,干脆也丢下手中的枪,围攻而上。
包昌达捂着女儿的眼和一边耳朵,在角落中瑟丨瑟发抖。
他只是一个药剂师,平生干过最大的事就是提炼研究禁药,哪见过这幺不把人命当命的阵仗。
到最后,原本八九人的围剿,反倒变成他们人数占了上风。
贺云朝在这个不方便施展拳脚的狭窄天台,还要时刻保护包昌达父女,身上多少也挂了彩,当然,大多数是对方的血迹。
一地尸体。
不得不承认领头人还是有几分身手,是几人之中唯一能和贺云朝过上招的。
费了这幺多条人命,总算把贺云朝逼退到了屋顶边缘,身旁就是棚屋的墙壁,贺云朝自然无路可逃。
领头人以为自己已经把贺云朝逼到绝境无法施展,最后一击扑来时,贺云朝却不退反进,两步蹬上身旁的屋墙,反身一记卓绝的回旋踢,狠踹上那人后背。
那人一步踉跄,贺云朝足尖点地后再度如离弦之箭欺身而上,对方还想闪躲,却一脚直接踩上了天台的边缘,眼见就要下落,伸手堪堪抓住了贺云朝的衣角,力图保持平衡。
他身子后仰,面露求生的渴望,贺云朝高高在上,目光漠然如若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