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被一片绒羽挠痒,却又从那些蚁噬似的痒里,品出了一味酸。
伸手摸了摸贺云朝发烫的脸,她低低念道:“别这样。”
别这样招惹我。
我好不容易才让这颗心冷静下来。
可是有用吗?
只是看到醉在墙角的贺云朝,那颗所谓冷却的心,就已经开始再度发热。
两个人额抵着额,呼吸错落。
“曦曦……”
“贺云朝你醉了。”
“没醉。”
“醉鬼都这幺说,你看你答应我保持距离,现在却忘得一干二净。”
反应慢半拍的贺云朝此刻却仓促收拢手臂,把她嵌进怀里。
好像小孩子不愿放开自己心爱的玩具,他用行动来回应她,任令曦有些哭笑不得。
任令曦:“你先把我放下来。”
坐在他手臂上这幺久他手不酸吗?
贺云朝确实放下了她,不过不是放在地上,而是把她搁在玄关桌上,身子嵌在她两条腿之间,让她连翻身下桌的机会都没有。
任令曦垂着眸,声音轻飘飘一朵,“你要囚禁我啊。”
他喉间一窒,清晰的口水吞咽声让任令曦有些心慌——喂喂,这可不是给他建议。
幸好贺云朝的脑子现在跟不上进度,没两下注意力就重新被面前的她吸引,半弯下腰与她的面颊脸贴脸磨蹭小半天,两只手掌也扣住她的腰,好像努力在感受如何和她贴近。
“曦曦……”贺云朝像个复读机似的不停叫她,好不容易才多了个新词,“……冰。”
比起他醉酒上头的燥热,她的脸确实凉一些。
贺云朝真的很像蹭人手心讨好主人的大型犬,埋在她发间还发出了叹息:“好舒服。”
有种初生婴儿的纯粹,任令曦拿不出拒绝他的理由——对喜欢的人容易心软,是恋爱的通病。
“贺云……”她刚说到一半,就见倾身的贺云朝忽而仰面对上她的脸,直勾勾闯进她眼底。
这一次的距离她可以分辨出他眼瞳的轮廓,还有高挺的鼻梁,薄抿的唇线。
任令曦屏住呼吸,像有什幺梗住了喉头,一时发不出声音。
他全神贯注盯着她好几秒,下意识舔舐自己因为酒精而干涩的唇。
目光在黑暗里无形纠缠,握住她腰肢的手顺着腰线向上轻抚。
她瑟缩了一下,因为痒。
男人的手也很烫。
他擡起下颔凑近,她缩起下巴躲避。
他进,她退。
一直退到她背抵上墙,终于退无可退。
任令曦的掌心连忙横亘在两人之间,形成最后一道防线。
手指尖抵住他胸膛,指腹传来快速搏动的心跳。
和她一样失控的心跳。
她仓促擡眼,贺云朝已经压下来。
寸许距离扑面而来的都是他炽烈的气息。
“不行。”任令曦心慌叫停。
双眸被他紧锁,他偏过了头,视线悬停,像是给她留了一息余地。
“不许亲。”
但那是假象。
再一次抿唇淡润,贺云朝沉定地握住她推拒的手,包拢在掌心,再一把按上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