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前面喊得越狠,后面这力气啊,就不足了。”崔袖说着,放下揉太阳穴的手,看向春风,过问道。
“张太医去了吗”崔袖虽然不喜欢宁才人,甚至讨厌宁才人,她也不喜欢宁才人的孩子,但是如今宁才人在她宫里,这是生是死都和她脱不了关系。
她倒是希望宁才人死了一了百了,这样也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可宁才人若是死在她宫里,那她就是有八百张嘴也说不清楚,加上皇上本就对她不信任,她可不想用这么蠢的方式,干掉宁才人。
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她不喜欢。
“回娘娘的话,张太医在那了。”
“宁才人信不过我们,还专门让夏至去了,点名要张太医来。”
“要我说,娘娘就不应该管她。”
“我们好心做好事,全都好心当成驴肝肺。”
“人家根本就不相信我们。”
春风一想起宁才人那样子,她便气不打一处来,这从头到尾都是宁才人在作怪,现在倒好,宁才人还反过来倒打一耙,怀疑起她们来了。
“这无所谓。”
“我们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费脑子。”崔袖本来也没觉得要宁才人对她感恩戴德,宁才人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还是清楚的。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守好孩子,不要让宁才人趁机钻了空子,虽然宁才人现在人在生产,可难免她不会找其他人来。
只要宁才人的孩子一生下来,她大可以马上派人来,把孩子给掉包了,这同一天的出生的孩子,长得都差不多,若不是仔细观察根本是看不出来区别的。
就在崔袖想着,如何去防范宁才人时,翠竹到了,同崔袖传达皇上和皇后的旨意。
“嘉妃娘娘,奴婢奉皇后娘娘懿旨,请您去祈年殿参加晚宴。”
变通
崔袖本想着只要安稳的度过今夜,那一切便是顺她心意,可偏偏,皇后在这个时候要她去什么祈年殿赴宴。
她刚刚生完孩子,连下床都吃力又如何出宫门,去祈年殿,这是要让她难受啊。
“翠竹姑娘,麻烦你去通报皇后娘娘一声。”
“本宫刚刚产下孩子,不便移动。”
崔袖也算是客气的同翠竹说话了,奈何翠竹根本就不听崔袖的话,她站在崔袖的床前,将崔袖头戴护带,面色的确不大舒畅。
可翠竹没有权利决定崔袖去不去,况且这件事情也并非皇后娘娘发话,而是皇上发话,若是她现在没有带着嘉妃娘娘回去,难免皇后娘娘不会心生不悦。
觉得她办事不力,不知道花费心思满足主子的要求。
“嘉妃娘娘,奴婢也是领旨办事,还请娘娘体谅。”翠竹虽然也不忍心看着嘉妃娘娘刚刚生完孩子就来回移动,但是她不是皇后,没有资格去不忍心。
嘉妃听着翠竹这话,像是她这一趟非去不可了,就算她现在人快不行了也得要叫人抬到祈年殿似的。
翠竹这事情办的,可以说是一点不通融了,上面说什么,下面便执行什么,丝毫不根据实际的情况去判断。
不过,翠竹这样做多少也能够说出些理由,这替人办事就是这样,上传下达,没有主观能动性,全然的根据要求办事。
力求达到不偏不倚,完美契合发令者的要求。
“翠竹,我家娘娘都说了,刚刚生完孩子不便移动。”
“就这样,皇后娘娘就不能通融通融”
春风在旁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们娘娘好歹是嘉妃娘娘,是将门千金,从小到大都是被宠着长大了,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自从她们入宫以来,就没少被人打压,但是即使是被人打压,那也没有如今这般直接在人脑袋上乱蹦跶的道理。
这是什么筵席,皇上在,皇后在还不够,非要一个刚刚生完孩子的妃子去凑这个热闹
翠竹听着春风这套话,她的气势没有弱一点,转身看向春风道:“懿旨已下,若是要通融,那便同我一起去皇后娘娘面前说吧。”
“我也只是个当差的,还请嘉妃娘娘体谅。”
翠竹一副咄咄逼人,一步不让的样子,看的春风直直冒火气,心里就觉着堵得慌,她的目光瞪着翠竹。
“皇后娘娘如此不体谅,就不怕陛下知道吗”春风一心护主心切,也不管什么礼仪尊卑了,直接对着翠竹说道。
翠竹听到春风这话,她收回了看向春风的目光,收回的时候下意识白了春风一眼,道:“正是陛下让皇后娘娘差人来请娘娘去的。”
“若非陛下要求,谁又能如此行事呢。”翠竹将话说了出来。
崔袖没有开口打断翠竹和春风的对话,她本想着让翠竹回去同皇后娘娘说一下,皇后若是知道,也不会去为难她,可是她天真了。
若真的只是皇后娘娘叫她去,那这件事情还好推脱,可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皇后娘娘开的口,是皇上,他们的陛下。
难怪翠竹摆出一副“一口也不松”的样子,原来是找准了靠山,知道她不敢去忤逆皇上的意思。
崔袖的心里有一种预感,她觉得宁才人今晚肯定会借机行事,将她的孩子换过来,若是此事是她和皇上商量好的。
那就算是她防破了脑袋,这孩子她也保不住,与其站在被动的位置,倒不如主动出击。
崔袖想着,既然如此她倒不如顺水推舟,将她的孩子送出去,但是不是送给宁才人,也不是送给纯妃,而是送给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