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弄?”徐掌柜不满地说。
“我爹不会这些,还得我去。”碧罗曲身告退,拉着青木去穿过后院,去厨房了。
那皇甫广达端着茶碗,只管直勾勾地望,不妨手里的茶水荡出来,撒在手上,哎哟一声,把茶碗丢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何老儿慌忙去收拾,口里说道:“大人小心些,这次却不能怪我们。”
“不怪,不怪。我赔你茶碗钱就是。”皇甫广达笑呵呵地说。
徐掌柜在心里冷笑道:“这淫棍是迷了心,我帮你成了好事,看你还肯不肯借钱给我花。”
于是笑道:“皇甫大官人,我跟你说的那事——”
“好说,好说。”皇甫广达说罢,从衣袖里取出一锭银子,递给徐掌柜,“你先拿去使,不够再问你哥哥借。”
徐掌柜连忙接了,欢喜地说:“我翻了本就还你。”
“不急,不急。”
皇甫广达又掏出一粒碎银放在桌子上,对何老儿说:“不用找了,多的给你孙子买点玩物,他还小,别吓着他。”
“大官人客气,有空再来啊。”
“怎么不来?只怕你们到时烦我。”皇甫广达意味深长地一笑,转身和徐掌柜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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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街上,皇甫广达和徐掌柜分了手,徐掌柜自去赌局赢钱,皇甫广达往聚兴隆当铺走去。
他边走边乐,心里笑道:“活该我同她有缘。为了这小娘子,惹得我好几天睡不好觉。我家里那婆娘虽然厉害,怎么的也得把她弄成外室,金屋藏娇,日日来与她痴缠,岂不比天上的神仙还要快活?”
那里何老儿跟碧罗说:“我左眼皮跳得厉害,俗话说‘左眼皮跳灾,右眼皮跳财’,只怕会有什么不好的事生。”
又责怪青木:“你平日里倒茶水最稳妥了,怎的今日这样粗糙?”
青木哼了一声:“他们两个混账,在那里议论娘亲。”
“给人说两句又不会掉块肉,你只当没听见就是了。他们是客人,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得罪不起的。”
“我偏要得罪了,这样的衣食父母,我宁愿饿死,不要也罢。”
“你——”
碧罗心里明镜一般,哪里会责怪青木。
她柔声对青木说:“好孩子,娘亲明白你的心。只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我们做生意的,见人就要堆起三分笑容,你要讨厌他们,只管在心里恨就是。你爷爷说的没错,咱们就靠这些客人赚钱过日子呢。以后记住了,凡事‘忍’字为上。”
青木听得不耐烦,自己提着茶壶出去了。
“这孩子,脾气越大越倔强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他这还算好的。”
“十郎小时候可不是这样,脾气好着呢。”
碧罗听了,不再言语,朝灶门里加了一根木材进去,映着熊熊的火光,仿佛想起了什么,只在心里悄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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