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张长安端着碗屁颠屁颠跑向张家的时候,只是看着躺在一起的兄长和嫂子。
张家其他的人都默不作声离的远远的。
他端着汤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滚烫的汤水把他细皮嫩肉的手烫得泛红。
可他似乎丝毫没有知觉一般。
明明眼眶已经红了,却嘴角还带着笑,“三哥,三嫂,看我给你们带什么来了。”
他以为自己这句话声音很大,实际他嗓子如同堵了一团棉线一般,只是声若蚊蝇。
……
“是谁!”
张长安最终还是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自己兄长的面前,他手里的那碗汤早就跌落在地。
到了近前之后,才看到兄长和牛氏额头上都是红白一片,旁边的石头上还有血迹未干。
因为天气炎热,又是野外,已经有苍蝇虫子在周围萦绕了。
张修几个小的跪在地上,哭的眼见着就要断过气去一般。
张修抬眼看到张长安来了,终于找到可以依靠的人一般。
“是她!是她们害死了父亲母亲。”
十一二岁的少年站起来,用手指着王氏和张尚书的方向。
张修是家中的第一个孩子,父母感情尚好的时候出生,很得两人宠爱,抄家流放本就让他的人生天翻地覆。
如今母亲被辱后自尽,父亲也愤怒而去,留下他和弟弟妹妹还有姨娘们,实在让他惶恐。
小姑落水后,他和父亲都已经求祖母了,脱他们身上的衣衫给小姑,结果祖母说他们的衣衫脏臭,别熏坏了小姑。
就因为母亲身上的衣物保持的干净整洁,就被小姑和祖母一眼相中了。
张修心中此刻全是愤恨,同时也带着一股子茫然,他望向自己父亲口中时常夸赞的六叔,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方向。
张长安的性子一向随和,长的也好看,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没个正形儿,又娶了个酒楼家的夫人。
尚书府里,不管是嫡子还是庶子都十分的瞧不上他,但谁也能同他说上两句话。
因为没出息就代表没威胁,不会抢夺有限的资源,正是表现兄友弟恭的工具人。
张长安觉得自己呼吸开始不畅,如今最把他放在眼底的兄长,额头凹陷、面色灰白的躺在他面前。
明明不久前,才训斥过他的兄长,就这样没了?
张长安扭头,双眸通红,脸上全是狰狞之色,看的王氏双腿发软,但还是强撑着,略有些恼羞成怒道:
“混账东西,你这是什么眼神儿?这对目无长辈,不慈不孝的东西,死就死了,还留下一堆子拖油瓶儿。”
王氏这是在变相提醒张长安,张长平虽然走了,但五个孩子还得靠着张家活着呢。
……
一直等到出发的时候,张长安回来了。
他额头红肿,身形狼狈的被张修扶着,后面跟着的是张长平的两个小妾和其他四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