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别八年,再次来到陆家,于顾南枝而言,这不是回家的路,只不过短暂逗留一瞬的事。
曾经在这里经历过的那些痛苦回忆,正一点一点,悉数涌上她的心头。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今晚能相安无事,稳稳妥妥结束这场拧巴饭局。
快敛去眼眸底下那抹顾虑与担忧,跟随着傅既琛跨步走下了车,还未踏进屋里,远远便瞧见陆之柔开门朝他们奔来。
“你们怎么这么久才来,我腿都坐麻了。”她一跃扑进傅既琛的怀抱里,撒娇似的抱怨起来。
男人轻勾住她的下巴,解释道“路上遇到塞车。”而后搂住她的腰,欲往屋内走去。
还没迈出两步,腻在傅既琛怀里的陆之柔眨巴着双眼,探头而出,望向后面愣直呆的顾南枝,说“南枝,怎么了?这是你家,不认识了吗,快点进来呀。”
顾南枝回神后,面容有些拘谨,偷偷瞄了眼傅既琛,小声说了句好后,便举步跟上前。
男人由始至终都没看她,姿态闲散地揽着陆之柔直往屋里走去。
门前,已有佣人将门敞开,顾南枝跟随两人的步伐,一步一数,只觉得脚底千斤重。
短短十几二十米的路程,却走出攀登珠穆朗玛峰的视死如归状。
好久不见了,妈妈,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刚踏进客厅,入目就是一张奢华的皮质沙椅上,坐着一位端庄娴雅的贵妇人,那人身着绸缎面料的爱马仕华服,明明缀戴一身熠熠珠宝饰,却神奇般诠释什么叫做“珠宝消失术。”
因为,你的眼睛根本无法从她的脸,直接或者间接过渡到那些珠宝华服上,只因贵妇人长得实在太过于美艳绝伦,巧夺天工了些,从而忽视那些珠宝饰的璀璨存在。
随着年轮的增长,妇人的姿容明显不复当年,却在金钱财帛的堆积加持下,赋予另外一种雍容华贵的大气之美,一眼望去,风韵犹在,仪态更胜从前。
妇人两腿交叠,腰肢直挺地端着一杯英式红茶汤,正细细品尝着,看见他们走入,随即放下茶杯,缓缓起身,微笑着朝他们起步迈去“来啦!”
还未走近,一旁陆之柔便松开傅既琛的手,飞身跃进她的怀抱里,邀功请赏般指着顾南枝,说“妈妈,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笑拥陆之柔的刘嫣禾,这时才把视线从陆之柔脸上转移到顾南枝身上,刹那间,瞳仁不由自主缩了缩,根本来不及掩盖的惊叹色。
虽知这丫头遗传了自己的美貌基因,长大后必定不会泯灭于众人矣,可万万没想到,短短几年不见,却出落得如此清丽脱俗,惹人生怜。
也不知道这几年她在国外经历了什么,感觉气质上像是换了个人,明明温室里长大,未经任何风霜的一张脸,眼神里却透着历经浮沉过后的清寂与孤冷。
这种人,看似温柔好掌控,实质很难驯服,因为你根本无法走入她的内心深处。
她缓缓放开陆之柔,正要开口之际,却见顾南枝已站定身前,对她颔问好“妈妈,好久不见了,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女子彬彬有礼,眼神却攫着股疏离的淡漠。
刘嫣禾忽而愣住,瞳眸闪烁了下,缓了会才点头说“嗯,挺好的……”
那句‘你呢’还没问出口,便见陆序庭沿着楼梯徐步而下,稳步走了过来。
还未靠近,眼睛像是粘了胶水般,一眼锁定顾南枝,毫不吝啬赞美道“这……这不会是南枝吧,真是女大十八变!越长越漂亮了。”
他脸上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惊艳色,盼头瞥了眼刘嫣禾,明明心中早有答案,却硬要装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那些所谓用现代科技堆积出来的美貌,只不过障眼之法。
在基因面前,什么护肤、化妆、整容、医美……通通都是渣渣,通通都得靠边站的程度。
基因就是王炸般的存在!
果然是嫣禾的女儿!简直跟嫣禾年轻时一个模版印刷出来的,若硬要分出个区别,就数那双眼睛最为不同了。
嫣禾的眼睛是泛着水光的,柔情似水般,娇艳中带有勾人的媚态,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是立马抓人眼球般的存在。
而顾南枝的眼睛定力更足,明明风姿绰约,清雅绝伦,却偏生仪态端静素娴,她身上有股静气,很纯洁的气质,仿佛不沾染尘世片刻的欲望,心中自有乾坤,让人联想到美好一词。
他不禁惋惜,开始幻想,如果自己跟嫣禾有个孩子,日后会长什么样呢?单凭二人的优秀基因,必定是人中龙凤般的存在吧。
可惜了,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未能与嫣禾生下一儿半女。
正自恍惚,顾南枝已来到他面前,不卑不亢朝他颔问好“陆伯伯,您过奖了,这些年您过得还好吗。”
因为之前在来的路上,顾南枝已经做好一系列心理历程建设,即便再怎么不喜欢陆序庭,她也没露怯。
倒是陆序庭愈加赏识顾南枝,暗自嘀咕,果然是傅家老太太教育出来的人,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气度在。
几人在会客厅寒暄好一阵,便往厨厅的方向走。
餐桌上,佣人已把菜肴摆满,入座后,陆之柔不断往顾南枝碗里夹菜,一副贴心好姐姐模样。
陆序庭见状,一时触景伤情,不禁感慨起来“小时候,你们姐妹俩都喜欢坐那两个位置,那会还不懂得使用筷子,便用汤勺为对方舀菜,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姐妹俩不但没有生疏,反而感情愈加深厚,实在难得啊!我这个做父亲的可以说死而无憾了。”
一旁刘嫣禾听去,眉头微拧,用肘戳他“什么死不死的,突然说这些晦气话,都这般大的岁数,也不避忌些。”说完,把佣人端过来的一碗乌鸡汤放到他面前,温柔责备道“喝完重新说过。”
陆序庭满脸宠溺地瞧着她,适时拍打自己的嘴“对对对!你说得对,今天这般高兴,我净说些难听话,罚我自己掌自己的嘴。”
餐桌众人不禁哄堂大笑。
刘嫣禾暗暗用余光扫了下顾南枝,现她面无表情后,便继续喝着勺里的浓汤。
陆之柔笑过之后,有点得意忘形,顺着她爸的话,装出一副受气包的模样,埋冤道“爸,你还好意思说呢?如果当初不是你把南枝放到傅家,估计我跟南枝妹妹的感情会比现在还要好。”
此话一出,餐桌所有人都静置停筷,怔然盯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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