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将领对对眼,萧鸣涧颔首表示赞同。
“皇兄,你的太子身份说服力强,由你去把士兵们集结,并对他们做激励。本王先写下一封军书寄回皇都,告知我们的情况。城中马匹数量可多?”
负责管理马匹和兵器的那位将军回道:“回王爷,约莫三十来匹。”
萧鸣涧一面点着头,一面说:“各位将领各一匹马,余下的分给毅州士兵,再有多的便给军中的骁勇之士。毅州的将士对地形熟悉,由你们领头,再便是我们和能战的士兵,剩下的便跟在我们后头。刻不容缓,快去准备吧!”
他话音刚落,屋内的人们就按着他的吩咐各自动了起来。
瞬息之间,屋内便只剩了他一人。
萧鸣涧取出笔墨纸砚,磨出一点墨后就立即用笔沾了落到纸上。
时间压迫着,他只觉自己的脖子悬在刀尖上,也就没顾得上美观与否,只需分辨得出这是哪个字形便可。
萧鸣涧很快写完这封信,出了房门,寻到了林洪,要他亲手把信传回去,还特意叮嘱待信交到了宫里,他便无须再折返毅州,要他在京中的军营静候佳音。
分出一匹马给林洪后,萧鸣涧同各位将士重整盔甲和兵器,跨上了马。
全将军在队伍的最前头,举着火把,手臂上沾血的布条子被风卷动。
他高喊道:“为毅州百姓而战!为家人而战!”
他身后,全体将士举起自己手中的兵器,或把兵器撞地,发出铿锵有力的声响。他们口中,随着全将军把声音放到最大:“为毅州百姓而战!为家人而战!”
为了掩人耳目,火把并非在每一人的手里,而是几部分几部分的人举着,大家的心紧在一起,就这样在荒凉的夜幕下往敌人抢占的烟散城进发。
站上最后一个山头,萧鸣涧回身对各位将士道:“波南国国王有可能就在烟散城内,只是不知他是否伪装成将军模样。各位若是遇见了气质不凡的敌人,切记活抓为首要,但定要以自己的安全为先。愿我们凯旋,出发!”
萧鸣涧、萧鸣渊和小项将军驾马,赶到全将军身边,带动着整支队伍都有序地加起速来。
烟散城的灯光照耀,亮堂了城外的几里路。
迟水领着善于射箭的一众军士上前列阵,用火把点燃弓箭,待余下的士兵分散隐蔽完毕,就一声令下发出了带火的箭。
无数支闪着红光的线划过,烟散城城墙上的小卒还未做出逃跑的反应,就已经被刺中了要害处,直直往后倒去,或往前摔下城墙。
他们撞翻了照明的柴火,燃烧起身上的皮囊,城墙上顿时成杂乱的火光一片。
萧鸣涧等人迅速行动,费了一些时间把城门撞开后,直接冲向了正打算出来防守的敌军。
烟散城内百姓也早已被波南国屠杀,这使得将士们无须担忧误伤本朝的百姓。
城内的防备果然如迟水所料般是单薄的,波南国的兵力本就较弱,又把大量兵力压在了今日傍晚的那场袭击,因而烟散城内稀稀疏疏地跑出了些敌人装扮的士兵拼死一搏后,就只剩下了几个将领前来捍卫他们夺去的城池。
两方正交手之际,忽然从城池深处走出来一行人。
为首的那个男人喝声叫停打得正酣的两军,牵出来身后的一串女子和男子。
他们衣裳破碎,头发披散,脸上淤青和恐惧明显。
农村人家养的牛和马,主人家要带它们上集市出卖时,会用一根绳子把它们前后绑在一起,再拉着它们到市集。他们如今就是双手被捆住,十来个人前后站了一排,被迫跟着那个男人往前。
“你们百姓的命,不想要了?”那个男人站定,刀横在为首的男子脖子上,对着萧鸣涧等人挑衅。
一时间,无人再动手,都眼里烧着火盯向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挑挑眉,发令要他的手下快上。
未曾想,一支箭刺破寂静,恰好插穿他举着刀的手肘。
男人吃痛缩手,身子跟着一弯。
萧鸣涧等人知晓定是迟水,便默契地再次挥剑向眼前的敌人。
百姓被救下,而被打倒在地但性命尚被留下的波南国人这才慢半拍地往来箭方向看去——
他们看见火光在一个姑娘身边舞蹈。
这个姑娘身穿兵甲,腰间悬着一柄长剑,手里握着弓和箭。她的身上和脸上都被溅了血,可她黑色的眸子里是坚毅,是直视他们时的无所畏惧。
可惜他们没有后来的后来,不然定会知晓将来在禁州人人尊敬的迟将军便是今晚促使他们被俘获的这位姑娘。
谁人才是波南国国王
小项将军等人负责把波南国的几个将领关押,迟水和萧氏两个皇子把那些百姓带到一间屋子内,升起火,给百姓们披上了厚实的衣裳或被裘。
萧鸣涧把灶台上的灰烬清了,又翻出来个铁锅,迟水便烧起柴,热了一锅水。
萧鸣渊和一些士兵去找出了些杯子和碗清洗了,把锅中的水接过,递到了每一个瑟瑟发抖的百姓手里。
大家围坐,几个军医处理好士卒的伤口后,才各自去给将军们查看伤口,一个去了小项将军他们那,一个提着药盒子来到萧鸣涧等人所在的屋内。
军医正碍于屋中女子的身份不知如何让太子脱衣裳露出伤口时,两个皇子都要他先去给百姓们验伤。
迟水的手背尚流着血,也即刻便协助着军医给姑娘们照看。
处理伤口的空档,萧鸣渊几个开始与百姓们攀谈。
好几个百姓缩了缩脖子,眼睛偷偷瞥了他们几眼,没敢开口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