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又言试探的看向陈小秋,以为陈小秋可能会害羞不伸手,但没想到的是陈小秋大大方方的把手递给了林又言。
林又言有点激动,拉着陈小秋爬到半山,半山有亭子可以赏余江的风景。
到亭子坐下,江畔冷风习习。
林又言把陈小秋挽起的袖子放下,他这一路给陈小秋放了好几次袖子了,他现这个小丫头总喜欢把袖子挽起来。
棉衣本来就有点大,似乎还不是新的,洗了太多手后感觉里面那点丝绵都洗薄了,林又言一捏好像衣袖都是空的。
林又言忍不住道:“这么冷的天干嘛总是挽起袖子?”
陈小秋没注意到自己有这个习惯,林又言问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总是下意识挽袖子。
陈小秋没说,因为她要干活。身上的棉衣是陈玉然穿了几年的旧衣服,送给小秋的时候,蒲幺美还说这衣服你姐可喜欢了。
只是看适合你才送给你。
但陈小秋知道,那件衣服玉然压在箱底很久了,衣服已经变形甚至有了霉点。
陈小秋觉得可笑,蒲幺美说的话像是笑话。
衣服有点大,洗多了更是塌软松垮,她每天在面馆上端盘子端碗、洗碗洗筷、桥下卖东西都需要挽袖子,不然干活就不方便。所以她养成了挽袖子的习惯,哪怕是冬天。
陈小秋垂眸看着林又言仔细的把她的衣袖放下。
两人静静对坐着,山腰风景很好,余江沿山蜿蜒而下……
林又言看陈小秋情绪平静下来,才小心的问陈小秋:“小秋,现在可以告诉大叔,这伤是怎么弄的了吗?”
陈小秋颔垂眸,目光落在余江平静无波的水面上。
林又言问:“你不会是被同学欺负和女同学打架?”
林又言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但转瞬又觉得不太可能,陈小秋这个性格怎么看也不是会和同学打架的人啊。
陈小秋笑了,摇摇头说:“放心吧,不是。”
林又言追问:“那到底是为什么?”
陈小秋不想说,她今天漫无目的的走,不知道能去哪里,不知不觉走到了电厂。她想找个人说话,等真的见到林又言后,她又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说?
说她和她妈之间的仇恨,说她妈骂她婊子,让她去死。
陈小秋看着余江被风掀起淡淡涟漪,想起蒲幺美说她以后沟死沟埋,路死路埋……
陈小秋苦笑一声,“有些事,知道比不知道好。”
江风带着丝丝鱼腥味,林又言欲言又止,他劝陈小秋说:“那你怎么不回家,小秋,虽然大叔很高兴你遇到事来电厂找大叔。但大叔不得不说,遇到这种事你最应该寻求爸爸妈妈的帮助”
“你想想,你这样子,你的家人看见你这样肯定会心疼死。”
林又言是好好先生,他脑子里这一辈子都想不到陈小秋的悲伤竟然是和父母有关。
在他的印象里,像陈小秋这样的小丫头,都是家里的宝。
就算陈小秋看样子不是什么宝,可她这么懂事乖巧怎么也不会被父母嫌弃吧。
林又言还在胡思乱想,陈小秋却因为林又言的话想到了蒲立德。
是啊。
要是外公看见她这样,一定会心疼她的吧。陈小秋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林又言手足无措的看着陈小秋,伸手给她擦眼泪,“别哭啊,小秋。”
林又言轻轻抱住小小的陈小秋,他温柔的替小秋拍背,轻哄陈小秋:“别哭,小秋。”
陈小秋哭着说:“你别问了。”
林又言替她擦干净眼泪,“好,大叔不问了。”
陈小秋哭过一场心中淤积的情绪就如余江的水一样涌泄了大半。
她觉得一丝莫名的温暖,来自于林又言这个轻轻的拥抱。
她很快情绪再次平静,林又言不再戳她伤心事,干脆准备带陈小秋去吃好吃的。
“走,大叔带你吃饭去。”
“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