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别把我叫老了,你们聊,我先出去了。”女人温柔地笑了笑,很有眼力地站起身。
“去吧。”吴世宗拍了拍对方的臀。
“真打算定下来了?”
“当然是真的,阿樱是个好女人,善良又体贴,对我真心实意的,打着灯笼都难找,不赶紧套牢,难道要我跟你一样,一辈子孤独终老啊。”
傅深拧开瓶矿泉水,仰头抿了口,傅笑一声:“一张九块九的证,什么都保证不了,何必费那个事儿。”
“行行,我跟你说不通。”吴世宗摆摆手,一脸厌烦地表情,“今儿叫你过来,就是想问问,那个姓陆的,到底在你这儿犯了什么事,你不说清楚,我拿捏不好尺度啊。”
“只要人能留下来就行,其他的,暂时不需要多做。”他淡淡道。
“不是,你当你吴叔有通天的本事啊,还暂时,我可事先说清楚了,咱们是商,自古不与官斗,尤其是姓陆的这种身份背景,惹急了人家,你吃不完兜着走!”
“这次算你运气好,刚巧碰上条缝儿,能拿钱解决,往后再有情况,我可能就帮不了你啰。”吴世宗说完,眼珠子一转,去悄悄打量对方的神色。
傅深垂下眼睑,向来不露声色的表情里,出现了一丝裂缝。
但很快,又消失不见了。
他勾起唇角,取出副耳塞:“多谢吴叔,来,作为回报,今晚我会是你最忠实的听众。”
“……滚!”
意思意思半小时后,傅深当真头也不回地走了。
吴世宗气得直哼哼,抽出根雪茄深深吸了好几口,才平缓下来。
他关掉音乐,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发送过去几张照片和信息,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嗯,刚走。”声音里充满了恭敬,完全不是刚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看得出,他挺后悔找我帮忙的,但没办法,对方姓陆。”
“是的,陆进的儿子。”
“您说得没错,以他现在的身份,就算手上有上千万上亿也塞不进去……他不想用傅家的关系,我已经故意彰显为难,表示没有下一次。”
“十几年了,他从来没有像那天那样失态过……您放心,这其中的关联,我一定会查个清楚。”
这时,话筒里传出几声咳嗽,吴世宗忙担心道:“您千万要保重身体。”
挂掉电话,低下眼,烟灰缸上的雪茄,已经燃得只剩个烟头。
他拿起来,吸完最后一口,怅然地自言自语道:“小子,别怪吴叔卖你,要怪,就怪你生在这样一个豪门世家啊……”
第二天早上,陆茂筠还是没有出现,徐若绾留下一半的早餐,并给对方发去条消息,表示有空的话,约个时间好好谈谈,然后拎起包包,去上班了。
临近中午时,袁主任叫住了她。
“徐律师啊,利众那个案子,所里打算交给你跟进一下,民事转刑事,咱们负责民事这块儿,其实也不算复杂,毕竟已经进入检察院阶段了,你只需要跟在后面稍微跑一跑。”
“行。”
她爽快地应下,袁主任又说道:“不过由于利众是京市的大企业,牵扯比较广,因此也引起了上面的重视,今晚有个饭局,主要是为了让部门派来的人了解真实情况,这些资料你看一下,做好充足的准备再去。”
“好。”
律师生涯基本上就是这样,白天跑法院,晚上跑饭局。
很多人会拿晚上的局当消遣,拓展业务的同时,乐在其中。
当然,也有一部分律师不喜纸醉金迷的应酬,只参加与工作有关的场子。
徐若绾自然属于后面那拨,她从来不是什么长袖善舞的人,走到现在全靠脚踏实地的拼搏。
接下任务后,她便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来钻研,列出了几十条可能出现的问题。
傍晚时分,抱起那叠厚厚地资料,坐上了前往目的地的出租车。
快要到时,她没忘记给陆茂筠报备,虽然一整天了,对方始终没有回复半个字。
站在酒店门口,又等了两分钟,徐若绾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手机,轻叹了口气,往电梯口走去。
“您好,牡丹阁是吗,这边请。”
礼仪小姐帮忙推开门,一股夹杂着烟味的空气迎面扑来。
她捂着嘴轻咳了两声,抬起头,愣在了当场。
八点钟的方向,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对方今天换了件大衣,里面衬着很正式的法式竖领,看上去既斯文英俊又风度翩翩。
没等回过神,另一道身影从后方将她拥住,轻快地嗓音萦绕耳边。
“小绾!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怎么了?生气啦?”感觉到怀里人身体很是僵硬,陆茂筠忙解释道,“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我今天在单位忙了一天,这不刚才在来的路上才知道,今晚天宇的律师代表是你,所以就……小小的卖了个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