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到母亲的情绪,露台下的几只幼崽远远地伸出卷曲的触手向着母亲靠过来,而莎布只是安抚性的挨个触碰了一下,对这些泥石流般洗劫人类审美的东西现在也没那么难接受。
得到了母亲的回应,乖巧的幼崽钻回了地下室,还顺带吐出来了所有的纸飞机和半本被撕烂的书。
奈亚无辜地抬头问犹格:“你已经看完了对吧?”
不等到犹格的回应,他飞快从口袋弹出的小触手已经把赃物丢进了垃圾桶,再麻利地盖上了盖子,装作无事发生。
无人吭一声的尴尬中,奈亚眼神询问犹格,现在的莎布是在什么状态。
“她现在有些难过,需要一段时间来接受自己不是人的事实。”还有他们的伴侣关系,但这个内容让奈亚知道也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为什么会被打?”
“力量总是免不了会有失控的时候。”
奈亚狐疑地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胡扯,你在逗我吗?
他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因为他已经想到了新的乐子,跃跃欲试地搓了手,“我可以和莎布去捕猎一点其他生物回来当晚餐,今天的阿卡姆就像是个海鲜市场。”遍地都是被召唤而来的存在,而且大多低等且美味。
这种计划当然不会带上犹格,祂的全知全能再加上对时空的掌控,注定了他在战斗力方面的硬伤,毕竟宇宙永远不会太偏心。
“现在还是上午。”
被提醒的奈亚望了一眼外面的天,太阳已经重新露出了边角,刚刚的黑夜只是日食而已。
“但你可以让它直接变成晚上对吧。”
犹格表示可以但没必要,晚餐让厨房自行决定,毕竟莎布可能还接受不了那些光看起来就有些刺激的零食。
被拒绝的奈亚耸肩内涵道:“心软不是一个好事情。”
莎布一直不赞成屠杀,并非是出于所谓的人道主义或者是良知秉性这些对他们来说完全不存在的东西,仅仅是因为没那个必要,而犹格一向惯着她。
比如现在,犹格坐在莎布身边,两人正说着悄悄话,哦,他还看到犹格牵上了莎布的手。
为什么莎布没有反抗一下,她明明自己说过永远不会消气的,简直没眼看。
觉得自己有些多余的奈亚推着父亲要上楼,哼唧唧地唱着自己编的小调子——“三个人对着蚂蚁窝,一个睡大觉,一个看热闹,还有一个在上面和了尿,几条狗跑了出来汪汪乱叫……”
但他的声音在楼上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喊了一声犹格。
在奈亚面前,二层的走廊已经不复先前的模样,而是完全重新布局过。虽然继续沿用了奈亚喜欢的错乱风格,但被分为三分之一他的房间和三分之二另外两位的房间,两个房间的房门还很贴心地拉开了一段距离,保证了在正常情况下谁也不容易打扰到谁。
感受到被抛弃的奈亚·拉托提普气鼓鼓地就要推着老父亲上了三楼,但这么轻易就吃了亏绝对不是他的性格。
“哦,对了。”奈亚丢下老父亲咚咚咚又跑下了楼,他规劝道:“有几个喜欢胡作非为的小家伙混了进来,我在他们身上察觉到了你的气息,犹格。”但他盯着的却是莎布。
奈亚·拉托提普本来根本没把那两个小家伙放在心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放了过去,毕竟他们对自己的本质一无所知,而且很明显的是他们根本不该属于这个时空,邀请函在发放的时候也许出了一点点小问题。
在爱勒姆街的豪宅里,赛缪尔被两位据称是他兄长的家伙邀请至此,他很意外地在这儿看见了爱丽丝,后者还带着她的粉色针织兔子,有些不情不愿。
一个完全不会是人的东西给他们端上了茶水,虽然同样是两足直立,皱巴巴的皮裹住了骨架子,眼窝深陷入颅骨中,眼皮足以打结,过分浓重的香料味从它的身体上传出,却根本掩盖不住腐朽的恶臭,让爱丽丝只想咳嗽。
“食尸鬼。”双生子的其中之一给他们介绍道,但这根本不是赛缪尔关心的问题。
他有些忍无可忍:“所以我到底有多少个兄弟姐妹?”
纳格砸了咂嘴巴,他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也许三个,也许四个,也许五个,也许更多。这取决于他们想要几个。对犹格·索托斯来说,时间不存在前后,只要存在那就是永恒,但母亲不会想要太多的。”
“严格来说是三个。”耶布纠正了另一个双生子的胡言乱语,“脱胎自莎布·尼古拉斯的子宫,拥有一半犹格·索托斯的血脉,纳格和我,还有你。”
没有爱丽丝?
“其实我们在第一天就知道了。”纳格把一个沉重的金冠盖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还记得吗?同源的血脉让你不会陷入我们的幻境,都怪奈亚·拉托提普,他叫我们每天去骚扰一下那些外来的东西,但看到你才知道我们只是给他当苦力,所以我们从第二天起就拒绝了他,他本来还想在幻境里拉他的奏鸣曲……”
耶布直截了当地说:“她只是被赋予了媲美我们的身份,不能算是一个被宇宙认可的生命。”
“什么意思?”
“她本来应该已经死了,以普通人类的方式。”耶布意有所指,食尸鬼刻意在他们眼前绕了一圈才出了房门。他这才对着惊恐的爱丽丝说:“但母亲给了她一个生育袋,我能看见,在你心口充当了这具人类身体运转核心的东西,和你手里正抱着的一般无二,只是处在不同的时间。你属于将来,而它属于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