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羽也是这么想的,起初她提议她力气大,由她来背昏迷的女学者。柯莱直言拒绝了,并态度认真的表示她是巡林员——虽然目前只是见习的但她已经有了职业巡林员该有的力量和知识储备。
鹿羽想了想也是,不过里面多少应该存在几分少年人的自尊,别问她为什么这么懂,毕竟她也是这么过来的。于是鹿羽很懂的退而求其次,提出和柯莱一起架着昏迷的女学者回去,柯莱还是否决了,这次她直接当着鹿羽的面面不改色的把比她高一个头的女学生轻松背起。
二人走在回化城郭的路上。
“你不用照顾我,别看我这样,提纳里师父可是夸过我已经超越绝大多数巡林员了,要不是年纪不够,还有就是我的病”柯莱眼睛里闪烁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病?”话刚问出口鹿羽就后悔了,语气歉意的道:“抱歉,我不是故意”
“没事,我的病又不是不能说出口。”柯莱苦笑道,“你不是须弥人吧。你听说过魔鳞病吗?”她算是看出来了,少女或许并不是本地人,自然也不是学者,她原先的猜测是错误的。
鹿羽“嗯”了声先回答了柯莱的第一个问题,然后对第二个问题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柯莱目视前方,语气平静的解释道:“魔鳞病是一种须弥人有百分之二十的几率患上的和基因遗传无关的病,之所以提到基因,是有些孩子生下来就有魔鳞病,曾经有学者提出魔鳞病和遗传有关。后来事实证明魔鳞病不是遗传病,纯粹是一种没有任何规律,随机降临的病。不过也有可能是以目前的科学手段无法研究出其中发病的逻辑。”
“除了先天,魔鳞病也存在后天感染的例子。那就是和死域有过相当的接触。”
“魔鳞病的症状是身体会逐渐变得麻木,发展到后期就是彻底失去行动力。身患魔鳞病的患者身上还会出现黑色的鳞片,质感就像干枯的树皮一般,仿佛象征生命的流失。”
“治不好吗?”
“目前的医学技术只能控制,不能根除。”
“你似乎特地提到了须弥人,其他地方的人就不会生这种病吗?”
“是的。”
鹿羽觉得难以置信,什么病还分地区分人啊?与其说是病,更像是种诅咒吧。
心里这么想,鹿羽没有说出来。毕竟她没什么立场和资格说这种话,再一个这个世界一点也不科学,不能以她曾经的世界观来看待,说不定在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地域病’呢。
不过死域是什么?
随后,鹿羽从柯莱口中知道了死域是一种同样只在须弥存在的现象,它的产生和出现同魔鳞病一样没有规律。
死域附近会呈现一种[虚弱][枯萎]的现象,比如植物凋零,魔兽狂暴异化,长时间不管的话它还会感染附周围其他地方,由一个‘增殖’成数个。
处于死域范围内的人类会感到很明显的身体不适,如果距离太近,还会立即感染上魔鳞病。
鹿羽越听越觉得死域和魔鳞病几乎可以画上等号。
只不过一个对人,一个对植物。
“说起来你为什么能接触死域的核心死域瘤,还能不用元素力就将其祓除?”柯莱终于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在鹿羽意识回归本体前,那个被她的手贴着的忽暗忽明的死域瘤终于还是破了,化成烟灰被风吹散。
柯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而后她试着喊了几声,鹿羽都没有反应,正当她以为鹿羽可能不是没有受到死域瘤的影响,而是死域瘤对她造成的影响和常人不同时,鹿羽终于回神了。
可惜的是这个问题鹿羽也不知道——她根本没有相关的记忆,对于柯莱所言自己的所作所为鹿羽一脸懵逼。
不过鹿羽也多少意识到了点什么,但察觉归察觉到了,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鹿羽并未将这件该关注的事放在心里。
而对于鹿羽不知道的回答,柯莱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总之没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之后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很快,繁茂森林渐渐有了人类活动的痕迹:
一条修的平整的泥巴小道出现在鹿羽眼前,有遮天蔽日之势的苍天大树和密密麻麻的灌木植被也消失了不少,视野一下子空旷了许多。
左手边的草地上悬浮着一个散发幽幽蓝光的金属装置,和七天神像比起来型号小了不少。不算悬空的部分,和正常成年人的身高差不多高。
不用柯莱介绍,鹿羽也认出了它应该就是传送锚点。
虽然按照柯莱的说辞能推断出这个小东西也是有传送功能的,但她不一定能用。毕竟她在阿如村传使用的传送点是七天神像,传送过来的点也是七天神像。
不过鹿羽什么也没说,她想先试试看,不行再找七天神像。
“对了,你认识空吗?”在鹿羽站到传送锚点旁边点头告别时,柯莱忽然想起来什么,顺口问道。
鹿羽的记性不错,她记得之前碰到的那个金头发的少年似乎就被叫做空,点了下头,“如果你说的那位空是个梳着金色辫子的少年的话,我见过他。”
柯莱下意识把见过和认识画上了等号,开心的说:“那你帮我跟空打一声招呼。”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柯莱把空当成朋友,顺便打声招呼的事,没想那么多。
鹿羽也没怀疑柯莱的用意,这种事挺正常的,她以前在路上遇到自己和朋友都认识、但是对方和朋友的关系比她好与自己则只能说是认识的人,客套的打完招呼后也会让对方帮忙给朋友带句话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