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阿正的正……”他低头薅他玩偶头上的耳朵,“也叫洪……洪正,跟我爸爸名字……一……一……样。”
“你爸爸叫洪镇?”
洪正扁扁嘴,“不能告诉你。”
孟平川想起从当归邻居那头听来的闲话,要不是他租房给人看过身份证,恐怕谁也不知当归的真名。看样子,这孩子就是他的儿子。
“妈妈呢?”
“没见过,死了。”
孟平川摸摸他的头,想看一下他手上的伤口,却被小正以为孟平川要抢他的玩具,大哭大闹起来,扑腾到地上哭得满头大汗。
陈院长闻声跑进来,把他抱在怀里对孟平川说:“这孩子从小就抱着这个兔子,从来不肯撒手,出生前他爸爸送的,就这么一个念想。”
孟平川单腿跪地,安慰小正,“我不跟你抢。”
“爸爸送的……”他小声说,“爸爸说,这个是命……是命……不能丢。”
“不能丢……”
孟平川趁他半睡半醒念念叨叨之间,伸手取下他手中的兔子玩偶。
头小身子大,通红的嘴巴弯起夸张的弧度,大腹便便,孟平川大拇指摁上去,柔软的棉花之间绷出一处硬邦邦的正方形。
两个指甲盖大小,不仔细摸不出来。
他扯开一看,黑色的内存卡暴露无遗。
……
——
程溪再见到活蹦乱跳的孟平川时,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一个月。
要不是出事那几天朱晨跟程卿凌回老家商量拆迁补贴的事,加上事态严重,没遇过什么事儿的平江警局乱成一锅粥,把她跟报警要求赔偿松树的大爷大妈混在一起处理,她这会儿估计已经被朱晨反锁在家。
还好,她跟孟平川的事没有以最恶劣的情形暴露。
要是让朱晨知道她跟孟平川经历了生死,别说是反对二人在一起,就是房子朱晨也绝不可能再租给孟平川兄弟俩了。
唯恐避之不及。
幸好。
到医院探望,夏意从裙角漾起的波浪蔓延至咬一口冰糕口中残留的白气,程溪像儿时一般,反反复复吐给孟平川看。
休息了这么久,他早已经恢复如初,躺久了连动一下骨头都跟着叫嚣抗议,咯噔几声响,被程溪听了,笑话他说:“老了吧……”
“老了也能让你高/潮。”
“大白天的你说这话怎么都不脸红?”程溪别过身,用力挤着柠檬片儿,想做罐儿糖渍柠檬水给孟平川消消火。
孟平川的书不安分的深入程溪的裙子下摆,“想不想我?”
“想啊。”程溪把他手按住,“想你好好的,别老让我担心。”
“这回真没事了。”
“没呢,你找到的证据沈警官他们还在整理,需要仔细核对、查证呢,不过我估计余路平这次是插翅难飞了,当归把他这些年所有的非法勾当都记在了那个内存卡里,好像视频、音频和文字资料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