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身衣服,那张被血迹糊掉半边都能看出浓艳的五官和凌乱的齐耳发。
路北庭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坏了。
石头子滚动,蒋悦怔了怔,抱着柏溪南从地上站起来,跌跌撞撞,猛的跪倒在地。
柏溪南从她无力地手上摔倒在地上,痛意让他从睡中醒来,然后懵懂地看着眼前场景,最终被那具尸体吓到了。
“啊……啊!啊——”
他不会说话,只是知道最亲的人离开了,只能以这种方式表达悲痛。
路北庭茫然过后,艰难挪动双腿过去,把柏溪南抱起来,捂着他的眼睛,转身递给身后的保镖,让其强行带回县城给路老爷子。
然后该如何是好?
他脑中一片混乱,注视着担架上那阖眼的面容,虽然浑身上下都是狼狈不堪,但嘴角是隐隐笑着的。
这一刻,你自由了吧?
陈朝之。
路北庭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几口气,周遭只剩下两人最初见面的那个场景:
“你和他很熟吗?”
“熟,我和他一个派系的。”
“只有两个人的派系。”
“名字叫什么?”
“叫自由。”
路北庭脚边的蒋悦又有了动作,她没能站起来,腿软了便手脚并用爬过去,誓死要看个明明白白才死心。
路北庭搀扶着她过去,她颤抖着手去扒开陈朝之都头发,看到完完全全的一张面庞,她歇斯底里“啊!”的叫一声。
路北庭明显感觉到手臂一沉。
蒋悦几乎是喊出那声的同时就瘫了,他和陆予一人一半架着,扶都扶不起来,那感觉极其像喝酒喝成一滩烂泥一样,死沉死沉的,根本无处发力。
“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来的……”她神经质般轻声说,“要不是因为救我,她就不会……”
她的心理再也支撑不住,呼吸都不会了,无力地两眼一闭,软趴趴的就往下滑,赶在她跌回地面之时,陆予把她打横抱起来,交给保镖。
望着保镖抱着她走远的背影,路北庭活了二十多年的没有什么感同身受的细胞都在此刻悉数膨胀喷发。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刚见面那会儿的蒋悦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傻丫头,没什么心眼,爱就是爱了,哭了就是哭了,憋不住任何情绪。此刻也确实如此,嚎啕大哭,伤心欲绝,但过了这一段坎坷,之后就再难有单纯的快乐。
前些天,她才发信息跟路北庭说,决定要来哩寨,要学他烈女怕郎缠,日久见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