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淖冲他招手,示意他过来,自己有话?说。
周围已有人明里暗里往他们这边瞟。
容淖不以为意。
众所周知前几日策棱救过她一命,大?庭广众之?下坦坦荡荡说两?句道声谢是应当的,偷偷摸摸相见才是真有问题。
策棱到距容淖马车车窗两?步远的地方勒马停下。
规规矩矩颔首行礼,下敛的眼皮遮住所有情绪。
“公主有何吩咐?”
容淖示意他再靠近一些,以只?能他们二人听见的声音悄然问,“你早在巴依尔身边安插了眼线?”
那日被?策棱及时救下后,容淖百思不得其解。
从?前策棱能神出鬼没找到她那是因为策棱在宫中领侍卫职,监守自盗嘛,确实?方便。
可出宫到御营后策棱为何还能及时关注到她的情况?
直到她听说策棱为了拖延时间直接揭穿了多罗特汗做过的恶事?,以及让人从?巴依尔处顺利骗到密令交给布和,这才恍然大?悟。
巴依尔身边有策棱的人。
那一切便说得通了。
难怪策棱消息通达。
但是……
容淖目露探究,她更?疑惑了,策棱为何会在巴依尔身边安插眼线。
就目前来说,策棱在漠北都没完全站稳脚跟,总不能心大?到已在垂涎隔壁的多罗特部了吧?
容淖之?所以叫住他,纯属是因为他救过自己一次,想提醒他一句近来低调些,最好赶快清理干净他在多罗特部留下的手脚。
太子勾连多罗特部究竟能搞出什么事?她目前不清楚,但她很清楚皇帝对?待这事?的态度。
皇帝一定会宽宥太子,便意味着有其他人必须为太子承担怒火。
所以能不沾多罗特部尽量别沾,免得引火烧身。
策棱没有立刻回答容淖的问题,他高居马背,垂眸看人时显得格外凌厉。
容淖不怕他,微微扬首与他对?视。
两?人目光相接,清亮与深沉,像是在无声角力。
良久,策棱似笑了一下,慢条斯理道,“公主当真想知道?”
他态度极恭敬,可那极黑的瞳仁里分明有几分若有似无得挑衅,仿佛在说——你敢听吗?
听他自初冬入京时,听闻她可能和亲多罗特部,便开始四处扫听多罗特部的消息,甚至往里面安插人手。
听他的所有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容淖迟钝地从?那双锐利深沉的眼中,读出了些不太正经的内容。
她张嘴欲要说什么。
策棱先她开口,“属下粗愚,自不及金声玉质的长调悦耳,公主定是不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