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听听:ok。
晚上我和母亲说明天下午的火车,她问我几点,是否要来接我。
我想到从小学开始,我都是一个人坐公交车上下学的,怎么反而成年了要她来接送呢?于是说道不用。
她说好,发了外婆的病房地址。
“我请了一个护工陪你外婆。明天下午我要去开会。你自己解决晚饭。”
“知道了。”
我看着我们俩个对话,发现不管过了多久,我们的对话都仿佛是两个机器人在进行公式化的交流。
礼貌又疏离,彼此小心翼翼,不去跨过一条无形的界线。
我用抢票软件抢到了一张上午的票,虽然是站票,但是能早点回去。所以我下火车到医院的时候,正好是饭点。住院部的走廊里都是饭菜香味,清洁阿姨拿着消毒水正在兢兢业业地拖地,不知道是什么液体倒翻了。我找到了病房,就看到门口的一个陌生阿姨正在吃着香蕉,而我的外婆,坐在靠里的床上,正在看电视。
我刚走进去,那位香蕉阿姨就说:“你的好外孙来看你了,杨阿姨。”
我外婆姓杨。
我正怀疑她是否在指我,外婆就发现我了。
立刻叫:“明明,这么快就来了。你自己来的啊?”
她激动地要下床。
我连忙跑过去,让她别乱动了。
感觉很久没看见外婆,她的头发白了许多,脸上的沟壑也更深了。连眼神都有些浑浊了,可是注视着我的目光,却从来没变过。
这让我在时光流逝的长河感受到了短暂的停靠。
可同时,我又感受到了一种失去的可怕。
“这是徐阿姨,快打招呼。”
外婆拍拍我。
我便叫了声“徐阿姨好。”
徐阿姨年纪和我妈应该差不多,她拿了两根香蕉给我,说:“真孝顺啊,一放假就回来看外婆,你外婆真是好福气哦。”
外婆笑眯了眼。说:“是啊,他在从小就乖,成绩又好,你吃饭了吗?”
我说在火车上吃过了。
外婆皱眉:“火车上能有什么好吃的,医院门口有饭店,再去吃点,不然胃要饿坏的。你把我那个包拿过来。”
外婆指了指柜子上放的一个帆布袋。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去拿了。
袋子不重,里面放了衣服,外婆把手伸进去,从里面摸出来一个老旧的牛皮钱包,我立马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这个牛皮钱包她用了很久。
她从里面拿出来两张一百块钱,要塞给我。
“去吃点东西。认识路吗?要不要让别人陪你去?”
我握住她布满了皱纹的手,说:“我有钱,外婆。”
“我知道你有钱。”
外婆力气奇大地把钱塞到我的口袋里。
说:“你有多少钱我还不清楚啊。”
她笑着摸摸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