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扑向了许丘,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后。
这一扑的力道着实不小,两人重心不稳,杂草后又恰好是个小断层,齐齐朝着小山坡滚了下去。
顾婧凭借着自己惊人的视力,在滚下去的前一秒看清了那个反光的东西。
——是个空掉的易拉罐。
他妈的!
藏悲山的清洁卫生工作该上上心了!
作者有话说:
昨天考六级
作文题目出来的一瞬间我就仿佛看到即将凉掉的成绩了
“李队!您小心点儿!”小周拿着手电筒,给李漫浩照着下去的路。
“知道。”李漫浩扬声回了一句,放缓步子,攥着生长的乱七八糟的植物,顺着斜坡慢慢向下移,就算是再小心,脚下被长势旺盛的杂草覆盖的地也坑坑洼洼的,十分不好走,短短不到五米的路程,李漫浩已经踩空不下三次了。
说着不是特别陡,其实也就是比九十度垂直好了一点儿,让人有个缓冲的时间,但稍有不慎还是能直接掉下去。
李漫浩又被划破了一根手指后,两只手掌终于光荣的全部受伤,每根手指上都冒了几滴血珠子,随着她的动作沾在了碎石块上。
李漫浩直到站稳,才捏着手电对上面晃了几下,放大声音喊了一句:“我到底了——”
坡顶被杂草遮挡住视野的地方立刻传来小周的回应:“好,有事儿您叫我!”
坡底的路被夹在中间,只有窄窄一条,最多半米宽,再向外就是竖立的山体。
李漫浩扶着另一边的山体,顺着拖运的痕迹向前走去,每隔大概三分钟,就向小周的方向闪几下手电,打光示意自己这边情况正常。
前面的路越走越宽,地上的痕迹也更加清晰,隐约还有星星点点的斑驳血迹滴落在地上。痕迹一直持续了近一百米的距离,中间至少两次都能看出来是原地停下歇息,走得断断续续的,十分艰难。结合她滑下坡底时看到的压痕和这些拖拽痕迹不难判断,应该是有人掉下来了。
李漫浩不确定是不是顾婧和许丘,心下沉了沉,加快步伐沿途找过去。
顾婧被疼痛刺醒的时候,眼前是黑的。
幸好这个小断层不是很陡峭,顾婧滚下来的时候护住了头和心口,重要部位没受多严重的伤,她尝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只有脚踝疼的她直冒冷汗。
缓了半天,眼前能看清一点儿东西了,脑子也没那么懵了,她强忍着疼痛,拍了拍垫在自己身下的还在昏迷不醒的许丘:“许丘,醒醒。”
“许丘!”
“许丘?”
顾婧叫了几声,见他不回应,全身的血液哗的一下凉了下来,头上的冷汗滴进了眼里,模糊一片。
手机在掉下来的时候不知道摔到哪儿去了,她几乎是颤抖着双手,双手摸向了视网膜传给大脑的那一片模糊不清的色块。
黏糊糊、湿哒哒的,还有一股血腥气儿。
是血。
“许许丘”
许丘在掉下来的时候抓住那万分之一的时间,拼命把顾婧护得严严实实。
这个坡不高,并不是很危险,他一个大男人,摔几下顶多断手断脚,养养就好了。可顾婧姐一个女孩子,要是磕着碰着了,得多疼啊。万一再伤着脸,她一个女孩子毁容了怎么办?
许丘当时没怎么多想就把顾婧拉在了自己身上,一路滚下来摔得他昏头脑涨的有点儿懵,后背猛地撞击到坡底另一边竖立的山体时,他还在心里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胳膊腿健在,也是够幸运了。
然而下一秒被冲击力和惯性带得头部向后仰时,有一块突出来的尖锐的石头正对着他的后脑勺。
他瞬间失去了意识。
顾婧发着抖,用外套包着给许丘止头上的血。她不断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小周联系不上他们就会给李队打电话,等李队赶过来找到他们也至少需要一个小时。许丘现在根本没法儿流着血等这么久,但是他现在昏迷着,身上不知道其他部位还有没有伤,要是随便移动的话……搞不好会更严重。
顾婧低声骂了一句。
她向四处看了一下,用恢复的七八分的视力看到了不远处一处更为缓和的坡度,一咬牙,打算去那边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把许丘拖上去。
她把许丘摆成一个相对稳定安全的姿势,腰上和腿上都塞了根木棍贴住腰椎和骨头,用衣服缠起来固定,头部的伤再三确定已经用外套包好了,才小心翼翼拖着许丘,艰难地向前方移动。
顾婧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徐峰手上还带着手铐,不方便下坡。不然会发生什么,她真的不敢去想。
李漫浩又走了大概二百米的距离,在一处平缓不少的坡上看到了像人倒在地上一样的黑影。
她心口一紧,几乎是立刻就冲了过去!
顾婧和许丘齐齐昏倒在地上,许丘的头上被包着止了血,她自己的腰处却滴滴答答淌着血,已经把身下的草地浸湿了一小片。
李漫浩冲过去时踩到了一个脚感不对的东西,没时间细想,她立即蹲下来用力按着顾婧的伤口,飞速地脱掉自己衣服,系在了她血肉模糊的腰间,又把她脱臼的脚踝固定好,极其冷静有条不紊地做了一个急救。
她把许丘和顾婧都摆正,从缓坡上大踏步跑上去,正对着她滑下去的地方直线距离不超过三百米,在坡顶的旁边就是大路,只是被紧密的铁丝网给拦住了,防止有行人翻越掉落。
在下面歪七扭八地走了半天,没想到小断层竟然通向了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