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维卡,我在这,别害怕。”
感觉到塞尔维卡的不安,宿枕青将整个身体靠过去,将雌虫的头抱入颈窝。
湿热的呼吸在锁骨间回转,把红透的脸藏进雌虫的发里。
“可以待多久?”
“第一军团调查组正在严查第三军团,我们被要求极速返航,暂且可以休息五个小时二十三分钟。”
塞尔维卡的声音闷闷的,从骨头牵动到耳朵,宿枕青喉结滚动,被抑制环强勒的感觉好似还存。
“塞尔维卡,让我帮你。”
“好吗。”
柔软的被子下面,灵活滑动的鳞尾慢慢探寻触碰雌虫的手心,小心翼翼用脆弱的尖尖蹭修长的指节,被上面的薄茧刺激的颤栗。
(这小东西是鳞尾啊审核,真不是您想的那样,暴风哭泣,精神疏导去除负面情绪会很暴力,真的不是在,哭死我了,改了,改了)
“我会,很温柔。”
“泽兰……”
“让我帮你。”
再一次来到漆黑的长廊,熟悉的窒息感以及呛入肺腔的液体,宿枕青奋力向上游,光滑的墙壁没有仍和的借力点,终于在漫长的奋斗中,宿枕青从水面冒头,仰脸呼吸,吸入的气体稀薄、难闻,进入身体后带着怪异的作用,灼烧身体。
水又进得深了,上一次还只在膝盖上些,这一次能淹到胸膛,伸手不见五指,比上一次更加压抑难受。
宿枕青记得,他好像要在这里开一个窗,应该他还留下了一颗夜明珠,找找。
在有准备的下潜中,尝试着睁眼,在一片漆黑中,尝试触碰最底下的地面,用双手摸索过每一寸地牢。
没有,没有,不是这里,上浮,换气,下潜……
水越来越深,没过头顶,粘稠,粘黏在身上。
直到,在黑暗的虚无中,宿枕青的眼睛捕捉到微弱的光亮,它勉强撑开浓重的黑暗,即将被无情地吞没。
宿枕青奋力向光亮游去,粘稠的水流开始阻碍他的动作,双臂全力滑动勉强带他前行,宿枕青吐气,将自己下沉,沉下去,沉到底。
双脚触及地面,缓慢在水底行走,慢慢靠近,蹲下,捡起。
被黑洞抽离摄取的长廊地牢终于有了光明,即使微弱,被小心擦拭后悬在最高的地方。
宿枕青尝试过制造其他光源,甚至太阳,都不可以,唯有这浅浅的,随时要碎掉的光。
他便捧着这颗光,在四周摸索寻找,记得第一次见到的小屋,水在上升,变得粘稠,一定会有入口,只要有,就一定能找到。
最终的暴力破墙手段有效,但对于雌虫来说太过痛苦,将负面强制剥离,在拿十三个军雌练手之后,宿枕青一点都不想加实在塞尔维卡的身上,他应该被温柔对待。
这里的触感不同,不再是厚实的墙壁,好像是,冰凉光滑的金属门,这里!
找到了,宿枕青举着夜明珠仔细查看四周不同,寻找能够进入的方法,门严丝合缝地嵌在墙壁上,没有一点缝隙。
宿枕青失落着急,脑袋泄愤地磕向门板,然后,门就开了……
宿枕青疑惑,塞尔维卡·施罗德!你对于别人难道就没有一点点防备吗?
金属门向里开启,还是如同黑洞一样的前路,要把所有空间霸占的液体并没有涌入,像被透明的墙壁抵挡着。
宿枕青抬脚迈进那里。
塞尔维卡的精神域
如果说精神域的诞生,是根据一只虫的一生,他一生的经历,一生的思考,在塞尔维卡的精神域中,宿枕青觉得,他或许找到了一丝美好。
在充满死亡压迫的地牢中,寻摸到一个桃花源的房间,神奇却也合理。
这里该是一个房间,装饰并不多,或者说,是小塞尔维卡根本不记得,这个房间里还有什么装饰,是的,小塞尔维卡。
当宿枕青轻轻走进这方天地,埋藏于雌虫深处的记忆,向宿枕青全部敞开。
小小的塞尔维卡很可爱,像宿枕青见过的所有孩子一样,小短腿扑腾得很快,小脑袋里对什么都很好奇,不同的是,小塞尔维卡比其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说话更加利索,转来转去的小家伙嘴上没一刻是停歇的,特别是总挂着灿烂笑容的小塞尔维卡,能把太阳都融化吧。
真不敢相信,如今的塞尔维卡强大,冷静,却时刻保持着戒心,对所有虫竖起高高的墙,笑容与阳光从他身上消失,像一把时时刻刻嗜血的兵器,但不变的是,当融化冰冷后,仍能寻到他小时候,真诚与倔强的内心。
小塞尔维卡很聪明,有的时候却总钻牛角尖,在为数不多的记忆中,他总是缠着两只看不清面容的虫,询问他稀奇古怪的问题,讲述他独一无二的想法。那两只虫应该是塞尔维卡的亲虫,雄父总是温柔地抚摸小塞尔维卡的头,应和他诉说的稚嫩想法,牵着他的手走进这间屋子,在中央摆放的长桌上认真记录,从书籍或是星网上寻找答案与论证。
这间屋子,其他的记忆全部模糊,唯有中央的长桌,格外清晰,高高座椅属于塞尔维卡,坐在上边塞尔维卡可以轻松伏在桌面书写,一个柔软的可以平放椅背的椅子属于他的雄父,他有时还会躺在上面小睡,还有一把宽大承重的木椅,打磨光滑,雌父会把小塞尔维卡抱在椅子上讲述新奇的故事以及浩瀚神秘的星海,雄父会坐在木椅的扶手上倾听,偶尔会加入进来。
本该是温馨的童年,直到亲虫的相继离开。
雌父出门工作,雌父好久没有回来,雄父出门找雌父,雄父没有回来,雌父回来可,雌父出门找雄父,他们都好久好久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