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前朝余孽又在民间搅浑水。
邦尼定国和辽国又在边境蠢蠢欲动,时不时骚扰一下,搞些小动作,虽然无伤大雅,但也着实令人烦郁。
颇有种在老虎身上拔毛的意思,令天子很是不悦。
而又遇到接连丧失两位朝廷重臣,还是在天子眼皮底下明目张胆地行凶,挑衅皇家威严,再加上边境传来不大好的消息。
这些天圣上的心情可谓是让下面的人如履薄冰,又如踩在钢刀上行走,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
伴君如伴虎,刑部尚书前往随州去调查贩卖私盐的案子,迟迟未有进展,屡屡叫他们家爷,现任枢密院总使段乾,前去商议,一日不落,每次都是三更半夜才回来的。
这样子怎么能休息好。
前段时间,泸州突现前朝余孽在当地怂恿江湖人,发动暴动,死伤无数,骁骑营统领章程领段乾之命,带着骁骑营的人前往调查镇压。
在押送罪犯回京时,路上遭遇埋伏,章程武功不弱,只受了轻伤,而骁骑营的士兵伤势较重,暂时驻扎在城外二十里路的义庄。
如今他们驻扎在义庄,段乾知晓那些余孽为了救人,必定会卷土重来,令他们暂且不回帝京,引蛇出洞,而他则决定前往领教一番。
明面上只有两人去,但实际上段乾已经安排枢密院暗部鬼卫军秘密前往义庄。
陈景和撩起小窗帘子往外看了看,忽地嘴里“噫”了一声,目光流出一丝讶异之色。
“那不是负责邱闫令丧葬的厉害小娘子吗?”
“带着个棺材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还真是一点儿忌讳都没有,这小娘子这胆识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那日在枢密院灵堂,面对皇后娘娘的命令都能视而不见,可不就是胆大包天吗,要不是在枢密院,这小娘子只怕早就身首异处了。
大街寻常人见了那棺材纷纷退避三舍,甚至嫌弃地嘀咕着晦气。
不知何时,段乾掀起眼皮,睥睨了他一眼,眸光淡淡。
看过去的瞬间,陶桃停靠在边边上,眼观鼻鼻观心的让开一条大路,让这贵人的车马先行。
这马夫身着藏青镶绣纹腹鸮袍子,脸色冷漠,目光锐利如刀,分明就是枢密院卫军。
大街上哪个不敢让路,躲都来不及。
陶桃也知道青天白日在大街托着棺材不大妥当,天子脚下,也怕冲撞了什么重要人物,是以在看到这华盖香车时,便早早退居一旁。
听到陈景和的嘀咕,靠在软塌的男人轻哼了一声,面上似戏谑似嘲弄,还带着些许的兴味。
“这臭丫头拿着本君的东西在大理寺骗吃骗喝,可不就是胆大妄为,若非本君忙,早该收拾了……”
闻言,陈景和干笑了几声,放下帘子。
就算您老不忙,也不用您亲自出手吧,一个小娘子而已,随便吩咐一个人不就完了。
再说,那日禀报的时候,您也没让下属去收拾一下啊。
陶桃三人驾着板车,一路出了正阳城门,城门兵一看到车上是棺材便急忙挥挥手让他们走了,所以没在城门费什么时间。
出了城门,还要走大概二十里路,为了能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去,他们只能是加快行程。
大半个时辰后,陶桃在山脚看着陡峭的山路,霎时间欲哭无泪。
“早知道我就该多叫两个人过来,这马车上不去,那不得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