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改道之后一定留下之前的河床嘛,你认不认识去河床的路?”老施问道。
船夫想了想:“我小时候好像听我爹说过,有一个山鞍下面早先是鼠尾溪旧河道,要不去那?”
我看着像是有戏,便对着老施点点头,让船夫开去这个山鞍。
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就到了船夫所说的山鞍,我和老施偷偷商量了一下到时候该怎么回去,最后决定再多给船夫一点钱,让他天下午都来这个山鞍入口转一圈,一天两千,与船夫说好后,就打发他走了。
我们所在的地方两侧的山大概都有六七百米,山下面的沟壑确实容易积水变成水体,所以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就是改道前的鼠尾溪。
“两位老板,我这出点体力活可能还算可以,但找地方不大行,就听你们安排了。”元间对我和老施道。
老施看向我,贱笑道:“你小子有文化,墓志铭什么的也是你拍出来的,你自个儿看着办。”
我白了老施一眼,心说我也不懂啊,当时就该把杨斌一起拐过来,说到杨斌,他不是还借我一个人么,我看向白氿,她还是戴着她的耳机,一副孤立我们所有人的样子,我也放弃靠她找入口的方法。
“墓志铭上写的是,鼠尾源头处,往地势高的方向走吧。”我对他们道。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地上的泥土变得潮湿起来,在我全神贯注向前走时,身后的白氿忽然说话。
“这个脚印不是我们的。”
我停下来,走到白氿旁边,蹲下看她说的那个脚印,是男人的码数,脚步很轻,看鞋底的防滑纹应该是07式作战靴,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陈荼的脚印。
“你能不能做到跟着这个脚步。”我问白氿,她点头开始往边上的山上走。
我们自觉跟在白氿后面,山有些陡,很多路都需要扒着边上的树干和藤条,爬到半山腰的位置,白氿道:“这里的草长得太高,看不见脚印了。”
“把草割了?早知道带个割草机过来。”老施抱在树干上,疲惫的抱怨道:“现在给杨斌打个电话叫他邮个割草机。”
“没信号。”元间拿着一只功能机摆弄道,电话打不出去。
老施睁大眼睛:“不是,哥们你真给杨斌打电话啊。”
元间把手机放回腰包,扒着树干爬到一个可以站直的地方,笑道:“我想给我妹打个电话,打不出去,没信号。”
“散开去周围找找吧,”我对他们道,“注意安全。”
说罢一个人一边开始找线索,夏天的山上树叶长得很密,能照下来的光束并不多,整个环境偏暗,山的附近有河,湿热的环境里有很多虫子,我手臂上已经被咬出好几个包了。我挠着手臂上的包,转头看向另一个地方,忽然发现树荫底下出现了一个暗红色的光电,我被惊了一下,心跳的快起来,于是我咽了口唾沫拉下袖子往那个光点摸过去。
“嘶……”我被烫的疼出声,赶紧收回手,这是一块没完全熄灭的木炭,我把手放到嘴巴里,但又忽然想到什么,赶紧弯腰仔细观察,我发现这是一堆熄灭的营火!
“来我这儿!”我喊他们三个人道,看这个营火熄灭的程度,陈荼应该离开不到五个小时,他一定还在附近。
元间最先到我旁边,问道:“我问一下,所以我们这次是找人,顺便倒斗?”
“额……”我摇头,又点头:“我要找个东西,不能被赶在这个人前面。”
元间似懂非懂的点头:“老板,倒斗可以,杀人我不干啊。”
“不是……”我刚要解释,白氿也到了这里,她打断正要开口的我,道:“这附近不像是有墓的地方,一般地宫上的土都做过处理,很少有植物,但这里的草很密集。”
“你想说这里没地宫?”元间问道。
“可能没有,这里或许只是一个祠堂的所在地。”白氿道。
我反驳道:“时间只要够长,处理过的土也是会长草的吧。”
“好了好了,咱又不是园丁,别研究长没长草了。”老施最后到这里,显然他也没什么收获:“你有啥发现。”
我指着地上一摊木炭,道:“陈荼到过这里,就在没多久前。”
“啥玩意,等我过来看看奥。”
老施朝我这里走过来,眯着眼睛准备看这摊木炭,忽然我就就再嘈杂的虫鸣里听到了一长串毛骨悚然的木头摩擦和碎裂的声音,惊恐的看向老施,老施也看着我,做出一个想要说话的表情,但下一秒我们脚下就坍塌出一个巨大的空洞,失重感从四周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