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热气升腾,她仰头看落雪。
这几日她也算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复杂难言。
从前她希望梓桑那鸿图好好的,如今她又怕他们太好了,没了她的容身之处。
“玉竹你说三个人的感情会挤吗?”
“啊?”冷不丁被提问的玉竹呛了一口冷风,用咳嗽含糊过去,但其实眼珠子乱转,一边叫人退下。
夏今歌愁肠百结啊。
那鸿图显然是在乎她的,梓桑也是,但他们一个知道她的心意,一个不知,从前她不敢贸然刺激梓桑,现在却怕她心里全然没有她,到时她一心只有那鸿图,那她还怎么挤进两个人中间。
不知不觉把话说出来,玉竹听见了,掐了把人中才镇定下来,她试图救一救自己走火入魔的娘娘,虽然她以前也不是没想过,但现下她真觉得娘娘为了武安君夫妇快走上另一条惊世骇俗的路子了。
“娘娘……”她做贼似的低语,“您要不要找安阳夫人问问自己……”她指了下脑袋,“这里它可能会欺骗您,奴婢听过一夫多妻,夫夫,妻妻,就从来没听说过一夫一妻……呸,奴婢的意思是左夫右妻……您懂吗?”
“奴婢真不是冒犯。”她又急急补上。
夏今歌却满脑子是:“找梓桑吗,现下坦白她会不会吓到……”
玉竹:“……娘娘啊。”
您不正常啊,您吃醋又或者生气奴婢都能理解啊,但您在怕自己被落下,奴婢不理解啊qaq
娘娘啊这对夫妇给您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吃醋?有一点,但不多,本宫就是怕她二人双宿双栖不要本宫了。”
夏今歌最终还是往偏殿去,边走边回答玉竹:“在分男女之前,本宫是人,人自然会喜欢上人,这不足为奇,左不过本宫比较花心,喜欢两人。”
玉竹:“可要是史官发现,怕是会骂您乱了阴阳,坏了秩序。”
“阴阳?”走廊里,夏今歌轻笑一声,“男女阴阳和合不过是为了传宗接代,兴家安国,令无数百姓一代代供养贵族、国家的托词,本宫又不是平民百姓,也自问不是只知生育的畜生,如何不能与所喜欢的人安度余生。”
“他们敢记,本宫就敢杀。”
她红唇微扬,却满眼肃杀,又在看到偏殿的微光而融化成一汪春水。
金缕靴停在偏殿,她拍开身上的雪粒子。
玉竹说不过她,眼看她是要做出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了,她跺了跺脚,拉住自家娘娘推门的手。
在她看过来时,苦口婆心:“非要如此吗,他二人都非常人,娘娘只要放手,日子会好过许多。”
夏今歌像是听到什么笑话。
“如何才叫好过?与老皇帝虚以委蛇?与一群快被熬成黄脸婆的宫妃拼着生儿子?还是说以我皇后之尊,困守皇宫一生?”
终其一生不得关爱,没有知己,她才不要。
“玉竹,没有盼头的日子不好过。”这样的皇宫她不喜欢。
听了这话,玉竹低下头,眼睛红红的退至身后。
她知道娘娘的盼头在里面。
夏今歌推门而入。
别抛弃我
进殿后,夏今歌解下大氅,在赤金镂空金乌三足炉前烤了一会手才入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