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把火不烧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还可以悠闲地观战,但一旦烧到自己的身上才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
此刻她无比的希望胡氏一族快点倒台!
作为首屈一指的大家族,胡氏一族向来嚣张跋扈,干得那些事儿都不叫人事,偏偏他们势力大,受害者没有几个能扳倒他们的,君不见连身为皇帝的明德帝都要按耐住心思,徐徐图之吗?
江序担忧的看着失神的周芷,在座位底下握紧她的手,八月的天,并不算冷,但她的手指冰凉。
把自己的热量传递给她,江序幽深的瞳孔中暗流涌动,仿佛酝酿着一场盛大的风暴,嘴角抿直,看着不远处胡丞相高高在上,推杯换盏。
眼里渐渐浮现出凌厉的杀意。
胡太后之所以敢随意对待官员亲眷,还不是仗着背后有胡氏一族撑腰?
倘若胡氏一族倒台呢?
一场格外煎熬的宴席结束,周芷身心俱疲的回到家。
前脚刚到家,后脚流水般地赏赐就进了家门口。
仿佛是为了补偿她受到的委屈,这次的赏赐格外多!
看着眼前金光闪闪的的几大箱子,周芷瞬间觉得自己好得很,一点都不累,精神百倍!还可以和胡太后大战三百回合(并不是)!
中秋节过后,朝堂上的氛围似乎变得十分焦灼。
原本明德帝采取的是稳妥的措施,不想因为胡家而劳民伤财,因为伤的是他的民和财!
但最近胡氏频繁动作,屡屡试探,简直在老虎嘴边便拔毛,还有他那个便宜弟弟诚王,心思格外大了些。
似乎觉得有了自己的地盘就有了和他叫板的资本,开始肆无忌惮的结交朝臣。
因为这几年明德帝并没有要与他们交战的迹象,他们便认为他是个优柔寡断的君主,暗地里有不少经不起诱惑的臣子悄悄投向了胡氏一族。
明德帝气得在宣政殿破口大骂。
江序立在一旁,身姿笔挺,清风朗月,但说出口的话却让人心惊胆战:“陛下,到时候了,再放任下去,他们不会收敛,只会越发肆无忌惮!”
明德帝还是犹豫:“可牵一发而动全身,怕是会伤了我朝根基。”
他好不容易才把老爹留下来的烂摊子收拾好,如今要是再度发生,百姓们怕是受不了。
江序:“只要动作够快,不会牵扯到无辜的百姓,相反,您要是再犹豫下去,胡氏一族在朝堂上根基越深,越会影响天下百姓!还请圣上决断!”
胡氏倒台
深秋,落叶渐渐变黄,染上萧瑟的气息,一股股冷冽的寒风刮骨刀一般吹过。
富贵人家自有奴仆簇拥,锦衣玉食,贫寒人家瑟瑟发抖却也不得不为了生计外出做工,自古以来贫与寒都是相互交织,许多无碳火取暖,无棉衣裹身的老弱病残会熬不过冬天。
周芷站在屋内抬眼望去,今年的冬天似乎要格外的冷,深秋季节已经如此寒冷,到了真正的隆冬不知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梨花,你和酒楼的管事说,从今天起,每个做工的多加一成月钱,另外去找成衣坊定做几套工服,棉花要够够的,不许缺斤少两,做好了发给底下的人。”
“是,东家。”梨花感叹道:“东家可真心善,这满京城也找不到比我们酒楼待遇更好的了,怪不得那些人挤破了脑袋也要往我们酒楼里进呢,这工钱倒是其次,棉衣可是能救命的!东家可真大方!”
本来周芷酒楼就包吃,而且伙食很好,一般来说,在酒楼里上工的人很是能攒下些银钱,不过像是过冬的棉衣这类的东西,还是太贵了些,有些穷苦人家买不起就只能硬熬,东家这下子直接解决了他们的难题,他们不知得多开心!
周芷幽幽地叹了口气,她也做不了别的,只能尽些绵薄之力,还记得前几年北方闹雪灾,死了多少无辜百姓,圆圆一家子不就是因为雪灾才逃荒到南宁府城的吗?
她只希望这样的劫难不要再度发生,要不然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就是一场浩劫。
…
“皇上,钦天监来报,今年冬天怕会重蹈前几年的覆辙,如今只是深秋,便气温骤降,怕是……”
他未尽的话意思很明显,明德帝陷入沉思。
他登基为帝没几年,北方就出现了重大雪灾,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本来要是处理得宜,不会形成那么大的灾祸,可是当年他年轻气盛,执着于拿回属于自己的权柄,落入胡丞相的圈套,那一年的冬天他都是在自责中度过的。
要是他没有那么着急,或许百姓们不会遭遇这般不幸,但后来他想通了,那次雪灾的罪魁祸首不是他,而是胡丞相!
当年胡氏一党急于扩张,缺少银米支撑,便对赈灾物资下手,才导致了数十万百姓遭难,如今眼看北方又要遭受雪灾,他们会放过这天赐良机吗?
不会!
明德帝的帝王威仪越发深沉,压低的眼里酝酿着浓浓的墨色。
有了前一次的成功,他们绝不会见好就收,反而会变本加厉,要想阻止他们最好的办法是逮个正着,但明德帝是个称职的好皇帝,他不愿百姓受苦,所以打算先下手为强。
赶在冬天来临之前,将他们一网打尽!
江序这些天旁敲侧击许久,终于得到了明德帝准确的消息,为此振奋不已,凝眉细细思索片刻,抬手写下一封信笺。
“快马加鞭送往瞿府。”
“是!”
瞿元亨去年考核评定优秀,如今已经在大理寺任职。
江序背手而立,静静看着飘落在地的落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落叶失去了生机便会脱落枝头,胡氏没了爪牙也只能乖乖引颈就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