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们两个姑娘家,怎么会来这么荒凉的地方,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黎晚澄垂眸沉思,女君的身份敏感,若如实说是被人追杀,阿婆怕是不会留她们在这里。
她瞥了眼一旁专心夹菜吃的人,轻轻咳嗽两声,压地嗓音做出副悲伤的模样,又抬手拭了拭眼角。
“父亲重病,我和……姐姐听说这林子中有草药,便想采点回去,结果途中遇到了老虎,姐姐为了保护我被老虎咬伤了。”
忽然脚背一痛,黎晚澄下意识蹙紧了眉头,咬紧牙关才没痛呼出声。
旁边,萧挽月若无其事的收回脚,轻笑道:“是啊,我们姐妹两个能捡回一条命,还要多谢阿婆。”
姐妹两字她刻意咬了重音,带着分咬牙切齿的意味,黎晚澄咽了下口水,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哎,哪有什么谢不谢的,老婆子我一个人在这里活的久了,倒是还要谢谢你们陪我聊天。”
“我去看看锅里的肉卤的怎么样了,你们继续吃。”
萧挽月撑着头,唇角含笑,眸底却是含着分凉意:“我竟不知,阿澄编起谎话来也这般的熟练。”
差点咬到舌头,黎晚澄忙偏过眸子,转开话题:“话说,秋猎那日的夷族人到底是怎么混进去的?”
萧挽月摇摇头:“应该是内部的人勾结,只是不知道和那些黑衣刺客是不是同一人所为。”
她瞥了眼女君的神色,将那日后来发生的事以及黑衣刺客所言,尽数告诉了她。
听完后,萧挽月神色复杂,许是没料到设计这一切的人,竟然是她一直以来都敬重信任的宰相。
半晌,她肃下声音:“那三个夷族人应当不是柳德善安排的,早年间的那场侵犯,他的家人都死于夷族之手,他恨不得将夷族全部剿灭干净,所以是断然不会同夷族合作的。”
黎晚澄手指轻撑着下颌,忽地想起前些日子的那场意外,抬了头:“陛下,与夷族勾结的那人,会不会和景明宫的大火也有干系?”
无论是这次皇家围猎的刺杀,还是上次皇宫内的大火,都是内部人动的手脚。
晚上,老婆婆将另一间屋子打扫了出来,又去柜子里拿了被子。
“只有这一床被褥了,你们二人凑合一下吧。”
黎晚澄接过她手中的被褥,道了谢。
这里的床不比宫内的大,勉强睡下两个人已是极限,又同盖一床被褥,两具身体几乎是紧贴着的,稍稍一动都能感受的真切。
寂静的夜里,另一道呼吸声清晰又深刻,一点点将她的思绪缠绕收紧,再难挣脱。
萧挽月盯着眼前人细白纤弱的颈,不知是不是因为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她现在格外的想,狠狠感受她的温度,掌握她的全部。
离得太近了,灼热的呼吸贴在脖颈上,烧人的紧,黎晚澄也未睡着,那瑞龙脑香在此刻宛若致命毒药一般,将她生吞活剥。
下一秒,后背突然贴上具柔软温热的身子,黎晚澄睫羽一颤,指尖倏地抓紧了被褥,心里那点欲望也开始攀枝疯长。
虽说之前在宫内的时候,两人也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可不知是环境使然还是旁的什么,她此刻竟忽然有几分紧张和羞赧。
当然,还有一丝丝,难以言明的期待。
至于期待的是什么,是那滚烫炙热又不失温柔细腻的吻,是那搅起狂风骤雨的指尖,是情动之时微哑的轻叹,抑或是萧挽月在她耳边喊的一声声阿澄。
种种皆是,种种皆非。
“阿澄,你心跳怎么这么快?”
萧挽月指尖绕着她的发丝,唇瓣贴上她的耳垂,半含不含的,极尽暧昧:“既然睡不着,我们不如做些别的事?”
后颈忽的被烫了下,女人滚烫的唇瓣流连忘返,种下一朵朵鲜红的花儿。
脖子本就是她最为敏感的地方,哪经得起萧挽月这般挑逗,登时那小小声的轻吟就从喉间滑了出来
“陛下,你肩上的伤……”
“不许喊我陛下。”萧挽月唇瓣向下逡巡,左手覆上去缓缓揉捏着,“这不是还有另一只手么。”
裸露的肌肤甫一接触到冰凉的空气,战栗,慢慢钻出绿芽。
黎晚澄眼尾淬了抹红,还未逃开便被女君抓着手腕捉了回来,再然后,迎接她的便是更为猛烈的风驰雨骤。
像那日大雨,凤华宫的海棠花被轻柔又密集的雨打的七零八落,散了满地。
她被细细搅弄着,字句已经破碎成音节,难以拼接完整。
她昏了头,迷晕在漩涡中,半阖着眸子轻轻喊着,陛下,月月。
随即是又猛又深的一下,女君低下唇轻轻咬她,声音湮灭在缠绵的呼吸中:“叫姐姐。”
黎晚澄呜咽着弓起身子,眸子中含了泪,波光粼粼的一湾,她此刻才明白这人是在介意下午她随口编造的那句姐妹。
太羞耻了,她咬紧下唇,哪怕被磨的哭调都发了颤,也不肯叫出那两个字。
萧挽月叼着她的耳垂,语气暗含威胁:“下午不是叫的很顺口吗,现在怎么不叫了,嗯?”
提起来这些她就生气,牙齿也用了分力,直到听到黎晚澄的求饶才微微松开。
她们两个的关系怎么就让她说不出口了,非要用姐妹二字来遮掩。
这人在宫内有意避嫌就算了,到了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竟还是如此。
指腹在柔软的唇上轻按慢捻,直到泛出娇艳的红,萧挽月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珠:“阿澄,我是你的谁?”
两人虽有过不止一次的肌肤之亲,却一直未正面回答过这个问题,所以,如今女君是在逼她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