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记忆里,他爸是一个大孝子,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若不然,他爷爷和奶奶也不能拿捏他爸这么多年了。
许晏宁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是不能不在乎他爸的名声。名声虽然不能当饭吃,但是他不能让他爸背负骂名。如果非得有人出来挨骂,那也必须是许家的这帮自私自利还无耻的吸血鬼!
许家人的算盘
尽管心里很厌恶许家来的这些人,但是在面对许家来的这些人的时候,许晏宁的面上并没有表现出半点出来。知道这个家里当家的还是他爷爷,所以一些事情,他还是得跟他爷爷商量。
径直走到他爷爷的面前来,许晏宁跟他爷爷说:“爷爷,我爸没了。”
“我听你妈说了。”许老爷子沉声道。当得知长子去世的消息的时候,他当时整个人都十分的慌乱。但是冷静下来后,他想的一个最大的问题,还是大儿子死了,以后谁还每月给他们寄钱回去了?
这些年靠着长子寄回去给他们的粮票和钱,他们在乡下的日子过得比村里其他人都要滋润。他们还用长子寄回家的钱盖了新房子,一家人住进了新房子。
家里的大孙子年前相看了一家的姑娘,双方都已经谈定了,对方要不少的彩礼,他们自家还要摆酒席,算下来还差不少的钱,半个月前他还打电话跟大儿子说这个事情。谁知道钱都还没有拿到手,大儿子人就没了。
后面还是小儿子的话点醒了他,说大哥是给有钱老板干活意外死的,他们可以找老板赔钱。如果一次能拿个几万块钱,大孙子和底下几个孙子娶媳妇的钱可就都有了。所以这一趟他们赶着来县里,也是想拿到大儿子的死亡赔偿金,不能让县里的儿媳妇和孙子先他们一步把这个钱拿走了。
家里的孙子孙女不少,许老爷子对这个自小不在身边的孙子,并不如对养在身边的几个孙子亲。再加上如今心里的一些打算,老人看着这个孙子,也像是看着要来跟他抢赔偿金的人,心里并没有半点的疼爱,更多的还是防备。
许老爷子看着跟前的孙子,问道:“你爸的这个事情,你有什么打算了?”
“我问了师傅,他说我爸是车祸走的,尸体要尽快烧了下葬,让我爸入土为安。”许晏宁知道他爷爷问的这个打算是什么打算,不过他却是故意把话题往另一个方向引。
许老爷子一顿,孙子说的事情,与他说的事情是两回事。
不等亲爹说话,站在一旁的许老四许建林就插话进来道:“这怎么行呢?大哥是拉货途中死的,我们还要去找他们老板赔钱。这钱都没到手,你爸的尸体还不能处理。”这话的意思也十分的明白,就是要带着他们大哥的尸体去找人要钱,不能现在烧了。
“你爸的这个事,你得听我们的。现在把你爸的尸体烧了,那边要是不认,不肯赔钱怎么办?”许家老二,许建康也是这么个意思。
从石子村来的这些人,都是这么个意思。
许老爷子虽然没说话,但是很显然,他也是站在几个儿子这边的。他们在来的路上已经商量好了的,他们要带着尸体去那个老板的公司门口要钱,不要到钱他们都不把尸体拉走带回去,非得逼着那边的老板给他们钱不可。
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石磊,非常的看不上许家人的这些做法。这也让他想起自己家当年出事的时候,那些所谓的亲人也是恨不得从他们家人身上扒下一层皮肉下来。
这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
事前许晏宁也与他们通过气,说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爸的尸体给烧了,不能让这帮人把他爸的尸体带走。这会儿石磊也开口帮这个小外甥道:“这可不行。我们问了人,尸体要尽快处理,下葬为安。”
“有什么不行的?我们又不是不让大哥入土,我们就是晚几日再埋而已。”跟让大哥入土为安比起来,哪有他们要到赔偿金重要了!许老二一脸凶横,蛮不讲理的说道。
许家的这三个儿子,老二许建康长得很像他亲娘许老太,个矮方脸,塌鼻梁厚嘴唇,长了一双三角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
老三许建才长得则是比较像许老爷子,高高瘦瘦的,长了一张长马脸,高额骨,两边脸颊都凹了进去,一脸的刻薄相。
老四许建林高个方脸,高额骨,塌鼻梁,一双三角眼滴溜溜的转,一看就是满肚子算计的人。
许家的四个儿子里面,只有死的老大许建国,是一个长相端正,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帅的男人。他长得既不像是老娘许老太,也不像是父亲许老爷子,与其他的兄弟长得也不像,似乎一家人里头,他自己单独长了一个长相一样。
如今许家四个儿子里头,最有本事的大儿子死了。还活着的兄弟仨人非但没有为大哥的去世感到半点悲伤,反而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拿到大哥的赔偿金,还拦着不让侄子把大哥的尸体火化下葬。按照他们话里的意思,都是说要先把赔偿金拿到手后,再处理大哥的尸体。
石磊的眼睛在许家的几个儿子的脸上扫了一眼,都说相由心生,从许家二老到许家还活着的这三个儿子,每一个都不是什么善良的主儿。自家雇主站在一群饿狼的包围下,简直就跟一只随时都有可能被饿狼吞入腹中的小羔羊一样。
此时见许家的人反对烧了他爸的尸体,许晏宁也知道这帮人是打的什么算盘。
只是今日他爸的尸体摆在这里,谁也别想从他面前把他爸带走了!见几个叔叔都反对,许晏宁看向站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爷爷,说道:“我们问过大师傅,大师傅说了,我爸要是不能早日下葬,怕是我们家里都会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