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秀反手掐了一把魏清的大腿,“你上瘾了是不是?越说越离谱,你也不看看这些话能不能听。”
魏清笑着看了一眼儿子,“他已经睡着了,你也快睡吧。”
“你呢?打算想事情到天亮?”
魏清看了李秀秀一眼,然后掀开被子躺好,“我打算给女主人暖床。”
李秀秀放好儿子后,扑过去捂住了魏清的嘴,“你这个人怎么突然疯疯癫癫的,该不会刚才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附体了吧。”
魏清亲了亲李秀秀的手心,“睡吧,秀秀。”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李秀秀一脚油门踩下去,飞一般地停在了魏二叔家门口,她先是把小景荇抱了下来,让她去敲门。
“宝贝,如果见到是个女的,要叫奶奶,如果是男的,要叫爷爷,明白了吗?”
小景荇点了点头,“奈奈,夜夜。”
“行吧,这口音也是一时半会改不过来了。”
小景荇伸手指了指车,“小白。”
“它一会就下来了。”李秀秀指了指刷了黑漆的木门,“宝贝,你先去敲门嘛。”
“好。”
小景荇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去拍门。
魏二婶子正在做午饭,听到拍门声便擦着手从厨房走了出来,“谁啊。”
小景荇见开门的是个女人,第一时间笑着说:“奈奈。”
魏二婶子纳闷地看着小景荇,疑惑地问道:“这是谁家的小孩啊?”
李秀秀将魏清从车里连拽带拖地扶了出来,笑着说:“娘,都叫您奶奶了,还能是谁家的小孩啊?”
魏二婶子闻声望去,看到魏清后眼眶倏地红了一圈,她颤颤巍巍地上前,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魏清,随即才试探性地伸出手碰了碰他,“孩子啊,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回来了?”
魏清拢着眉心看着魏二婶子,他没有戴助听器,听不到魏二婶子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她颤抖的双唇和泛红的眼眶。
李秀秀这才将助听器给魏清戴好。
魏二婶子见状心尖一麻,急忙问道:“这是给戴了个什么啊,出什么事情了啊?”
李秀秀说:“娘,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们进去说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魏二婶子连忙点了点头,转身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小景荇,即刻上前将她抱了起来,高兴地说:“景荇啊,我是奶奶,终于见到你了。”
李秀秀看着魏清,伸手推了推他,“去吧,我去抱儿子。”
魏清看了一眼李秀秀,有些为难地抿了抿嘴唇,然后接过她递来的拐杖,跟在魏二婶子身后走进那个他熟悉的家。
李秀秀将儿子从车里抱了出来,她看着魏清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活这一生与其说是在追求什么,不如说是一只在比对,因为只有比对才能知道哪个才是自己想要的,或者说是适合自己的。
李秀秀不知道魏清有没有认知到这点,因为他所追求的那个家已经在他四五岁的时候就给他了,算是一碗水端平的父母,以及能陪着他玩闹的哥哥。
这些都是赵家所给不了他的。
魏二婶子在屋内笑着朝李秀秀招手,“秀秀,还在傻站着干嘛啊,快进来啊。”
茵茵蔓蔓也从屋里跑了出来,很快便跟小景荇玩到了一处,李秀秀也将小白放出来,让她们一起玩。
李秀秀在进屋前,魏二婶子趁着倒水的功夫将她拉到了一旁。
“秀秀,娘问你个事情,你可不能骗我。”
李秀秀了然一笑,“您是想问魏清的事情吧,怎么不自己去问他呢。实话跟您说吧,他现在还以为当初的不告而别,心里有愧疚呢,都不好意思来见你。”
魏二婶子双眼含泪地问道:“娘就想知道,是不是哪个家里的人对他不好,故意将那么好的孩子给害成这样了。魏清的亲生父母是个狠心的人,好几年前我就看出来了。”
“啊?”
李秀秀摆了摆手,“不是这样的,没有您想的那么严重,魏清那性子您也了解,您还是自己去问他吧。”
魏二婶子擦了一把鼻涕,拎着暖水瓶往屋内走去,背影带着一丝决绝。
李秀秀看了一眼便打算抱着小向南在院子里晒会太阳,留久别重逢的母子二人单独说话。
魏清见魏二婶子单独进来,莫名其妙地紧张了起来,他撑着拐杖起身准备接过后者手中的暖水瓶,“娘,我来吧。”
魏二婶子震惊地看向魏清,随即欣慰地一笑,“娘来,娘来,你腿脚不好,坐着吧。”
魏清见状又讪讪地坐了回去,他搓了搓手掌,出声问道:“这两年你跟我爹身体还好?”
魏二婶子笑着说:“壮实着呢,就是你,看了让娘心疼。”
魏二婶子说完,偏过头去擦了擦眼泪。
“跟娘说说,这都是怎么弄的啊,你耳朵是不是听不见了?”
◎开始◎
魏清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双肩微微放松了一些,然后对魏二婶子点了点头,“出了一场车祸,听不见也没关系,起码还能健全的活着。”
魏二婶子呜咽了一声,“你这孩子打小就心思重,有自己的主意,真不知道让你离开去找你自己的父母是对还是错,当初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娘现在看在眼里都心疼。”
魏清伸手抚了抚魏二婶子瘦弱又健壮的脊背,“娘,事情都过去了,别想了。”
魏二婶子拍了拍魏清的手臂,小声说:“傻孩子,你懂什么啊。孩子啊,娘跟你说,现在秀秀能赚钱了,你可要对她好一点。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村南头的那个李根家的小子,下矿出了些意外,说是矿底下没什么氧气?在里面憋了好久,人倒是送医院救醒了,就是成了个傻子,好好的媳妇连孩子都不要了,跟着好男人就跑了。你说说这李根的儿子下半生该怎么办啊,这爹娘走了,不就指望着媳妇照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