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俯下身。我感受到他灼烫的呼吸吹在我脸上。因为他身上有香,我联想到分花拂柳这个词汇。
“晓苏,我想你了。”
“可我只想我的鞋子。”
我看出他要亲我,顺势像孩子一样下滑,蹲在地上,拔起自己的高跟鞋。
“我地位那么低吗?不如一只高跟鞋。”
“嗯,是的。高跟鞋打完折六百多块钱。你嘛,一钱不值。”
“可我可以给你买一仓库的鞋子。”
“你跟雷恩真的很像。”
他脸色一沉。我知道似乎冒犯他了,连忙闪身走人。
他冲着我的背影喊:“如果我失去了等你的耐心,你会后悔吗?”
这句话让我的愧疚散到九霄云外,我骄傲地告诉他,“当然不会。我很庆幸一个王八蛋离我远去。”
我踉踉跄跄到家,打开门,发现z居然还未睡,就背靠着窗站着。
“刚刚是端木吗?”z问。
大概是把那幕看到了,我有点尴尬,但也不能打马虎眼,“嗯”了声。
z说:“他很久没来了。为什么不上来坐坐呢?”
“嗯,很晚了,怕吵醒你。”我支吾着。
他却很认真地对我说:“晓苏,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我不防他会如此说,愣在那里,差点石化。
z紧跟着又问:“端木很喜欢你吗?就像以前我喜欢你一样。”
我怀疑我的听力,摸摸额头,想自己是不是喝多了。却又听z耸人听闻地说:“那一天,端木跟我讲了我们的事。他说我抛弃过你,已经丧失了爱你的资格。晓苏,我真的那么做了吗?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啊?”
我脑子嗡一下,残存的酒意立马消散。“哪一天?他跟你说什么了?”
“你在医院的时候。”
我对端木简直切齿痛恨,他怎么可以跟病人说这些呢?看看z殷切的脸,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道:“我不喜欢端木。别想这些了,很晚了,你睡吧。”
也许那天,我该和z好好谈谈的,把我们的关系理清楚,但我没有。
第二天就接到出差通知。回来后又忙于工作,几乎天天加班,根本顾不上z。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我准点下班,却发现不见了z。
那天,我去菜市场买了大闸蟹,兴冲冲地想给z改善伙食,在楼下,照例仰起头,却没有如常看到一个脑袋和一点光。我起先并没太在意,想z这几天恐怕等疲了,等不着也就不再等。
我敲敲门,没声息。我还是没在意,自己拿钥匙开了门。屋子是亮的,这让我觉得似乎还在熟悉的轨道上,更加放松警惕。
“老师。”我边换鞋边叫。
z没有蹦出来。屋子静悄悄的。我嗅到了一股过于冷清的气息,这才有点慌神,一间间屋子找,连床底、柜子都搜过了,但没有。
我站在空荡荡的房间,使劲回忆了下。对z的最后印象是我出差回来那晚,领他去吃回转寿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