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方捻起棋子,敲了敲棋盘,“护卫多吗?有没办法引开?我去看一眼。”
荆芥想了想,白日他闲得发慌同他们对招,身手也就那样了,他自信满满一拍胸脯:“肯定能。”
陆执方丢了棋子,一起身,对面皱着脸记棋形的小姑娘跟着“蹭”地站起来,对上他目光,蔫巴巴坐回去,低头摆弄那些直三、曲三、丁四的死活棋形,一双手白莹莹,心不在焉地摸着黑棋子。
“想跟去看?”
“能跟去看吗?”
她眼眸亮起来。
陆执方看向她那身若是夜行,便显累赘的衣裙,笑了下,“换一身轻便衣衫,快些,我也换。”
严府宅邸后的林子,比陆执方预想的还宽阔。
此刻恰好是严府护卫轮换的时辰,外头根本无人把守,荆芥领着他们到林子边缘,一指里头隐约透出光亮的灯笼,“就是那里,亮着灯的,他进去在屋门下挂了一盏灯,没片刻就出来了。”
“附近警戒,留意护卫靠近。”
“好。”
陆执方同馥梨一步步朝那木屋走去,里头无人,有简陋的床榻,斗室堆放着成捆成捆的枯枝干柴。
馥梨跟着他查看,“像是给捡拾柴火的人休憩的地方。”她摸了摸那床榻,“世子爷,有轻微的灰尘。严庆平为何要特意来这里挂一盏灯?”
“他要与人碰头。”
陆执方入内后,才确认了猜测,在林子外围就能看见屋内灯火,这个木屋理应是严庆平在打理,亮不亮灯是一种信号,同他常在此处见面的人会懂。
“灯笼不大,只够烧半宿,那人何时会来?”
馥梨生出疑问,忽而听见一声不寻常的雀鸣。
陆执方脸色微变,将她推入了堆放柴枝的斗室,两人身形藏在小山高的柴枝堆后。
有人推门进来,透过柴枝缝隙看,是严庆平。
没过多久,屋内进来第二人,轻轻盈盈的脚步声,清瘦的轮廓,是秦菀玉。
严庆平看了一眼她身后,“无人跟来吧?”
秦菀玉不答反问:“是你下的毒,对吧?”
严庆平沉默,从喉头低处“嗯”了一声。
“啪”。
秦菀玉抬手打了严庆平一巴掌。
这巴掌打得突然,严庆平满脸错愕。
馥梨躲在柴枝后,跟着抖了一下,小小惊呼出了声,陆执方手掌及时地捂住了她的唇。
情绪激动中的秦菀玉没有察觉,两人无声对视,打人的先垮了肩膀,颤颤巍巍落下泪来:“你就不怕被查出来?仵作已经解剖了。”
“解剖了也没有证据,他汤药那么多人经手了,怎么断定是我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