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五赴死一般往客栈方向而去,顺便抬头看了看夜色,这个时候……春梦正酣啊!
一炷香后,龙五苦着一张脸回来了,细看来还能看到他眼角的擦痕,不知道是被杯子还是其他重物砸上去的。
林珏压抑住激动心情,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辛苦了。”
然后急切道:“可查到消息了?”
“一个时辰前确实有一只小船回来了,那艘船方向是西南河道,下午的时候就出去了,报备的时候是私船,两只船一起出发,大的那只两层,是中型船只。”龙五认命地向林珏报告着刚刚获得的消息。
“走,喊上孟十三。”林珏撩开衣袍,率先上了船,等龙五放了讯号弹后,便又道:“那小船一个时辰前回来,预估着离这里也不会太长时间。”
一个时辰后,天色暗沉,水浓如墨,两条小船悄无声息接近了一条船。
这艘船就停在河面上,只有甲板上留着一盏灯,龙五远远地打量了一会,向着孟十三点了点头。
孟十三一夜未睡,却比平日里还精神,他从水中抽回手,甩干手上的水质,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眼睛在那艘船上扫视了片刻。
这艘船虽然不大,但也分上下两层,上层有三个房间,下层是常用来放置货物的。
不知道姜玉阳被关在了哪个房间里,林珏不敢带着人直接冲进去,此时只能几人悄悄上了船,挨个慢慢排查。
这艘船记录在案是正经渔船,几人上船的时候,还能闻到浓重的鱼腥味。
林珏打了个手势,三人分散开来,正好三个房间,便挨个去查看。
林珏看的那间房似乎是仓库,里面摆放着一些渔具,并没有人。只是一会的功夫,其余两人回来了,也都摇了摇头。
时刻想辞职的龙五
林珏眯了眯眼,如果真的是这艘船的话,那就只剩下下面了。
但上层通往下面的楼梯口有木门锁住,要想进去必定要找到钥匙。此时林珏已经心烦气躁,直接比了个手势。
孟十三也不多话,他从袖中掏出一个铁片来,在锁眼处扭动片刻,咔哒一声,那锁掉落在地上。
他们走下楼梯,远远地却听见里面传来呜咽声。
林珏加快了脚步。
里面,一个水手样男子正双手按着姜玉阳的肩膀,嘴里发出淫笑声。
姜玉阳挣扎着,她的手脚被绑着,眼睛被蒙着,只能蠕动着左右躲闪。
林珏冲进去,一脚将人踹翻在地。姜玉阳似乎是受到了惊吓,赶忙退到了一个角落。她眼睛被蒙着,此时看不到外面情况,浑身紧绷着。
“玉阳,是我。”林珏小心走上前去,姜玉阳反应了一下,才带着哭腔道:“是阿珏吗?”
“是我,没事了。”林珏将人抱在了怀里,姜玉阳身子颤抖了一下,下一刻,眼泪从蒙着的布巾下面滑落。
“我……”姜玉阳开口,下一刻却哭出声来:“阿珏,我好怕!”
姜玉阳写完信后,纪家老奴又将她绑了,换了个房间丢着。姜玉阳感觉到这里似乎更潮湿,她四处摸索了许久,想找个东西把手上绳子磨断。
找了好久,摸到了一个铁钉,才磨了一会,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声响,她不敢再动。
她本以为是纪家主仆两个去而又返,谁知道进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那男人似乎是这船上的水手,当时绑她过来的也是这些人,此时见纪家主仆将人丢在了底下,又见她有些姿色,便起了别的心思。
姜玉阳此时身子颤抖,是真的被吓到了。
林珏冷着一张脸,见被龙五三下五除二踩在脚下动弹不得的男子,眼中闪出了一丝杀意。
他将姜玉阳身上的绳子都解开,看见她手脚腕都被磨破了皮,不免更加心疼。
见姜玉阳趴在自已肩头一直哭,他双手用力,将人抱了起来:“别怕了,我带你回去,没事了。”
临走之前,林珏不动声色给了孟十三一个眼神。
龙五紧跟着林珏走了。
孟十三抬头望了望船板,活动了下手腕,叹一口气。
那水手被龙五放开来,但也哎哟哎哟呼痛了许久,此时正嘴里不干不净骂着,忽然间还有一个男人留了下来。
“你是何人?我要叫人了!敢打爷爷我!胆子太肥了,也不看看这船是谁做主——”孟十三并不理会他的谩骂,他缓缓蹲下了身子,手甚至轻柔地放在了他的脑袋两侧。
男子还没来得及甩开他的手,就感觉到他的双手用力,勃颈处传来剧痛,下一刻,便陷入永久的黑暗。
孟十三站起身来,看着那瞬间咽了气的温热尸体,有些厌恶地拍了拍手。
一炷香的功夫后,姜玉阳已经恢复了镇定,她坐在小船上,身上披着林珏的外衫,还是有些颤抖。
身后忽然传来火光,姜玉阳扭过头去看,林珏正好走了过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看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姜玉阳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许久之后,她依旧是双手抱着自已肩膀的模样,微微低着眼,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顺着尖尖的下巴落到林珏的衣袍上,将天青色洇湿。
“阿珏,谢谢你。”
林珏心仿佛被针扎一般,密密麻麻地疼。
姜玉阳回到院子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街道上有早起的小贩已经开始准备售卖早餐。
姜玉阳回去后略作洗漱,便倒头就睡。她本以为自已睡不着,但沾到了枕头,她就陷入了黑沉梦境。她连续做了许多个梦,在梦里,她仿佛陷入了沼泽地里,越挣扎就越是下陷,终于沼泽水淹没了胸口,她猛地坐起身来,大口大口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