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情绪稳定后,时安故作轻松:“洛洛,我不想闷着了,陪我出去吧。”
陈伊洛自然乐意奉陪:“走。”
走在路上,有说有笑。
一切都正常,可只有时安清楚,她脑子一片白,心很重,想找个出口发泄出来。
好累。
晚上,时安躺在床上。
双眼发直,放空半天,觉得孤单,她就满脸悲伤,可发呆一阵后,她忽然笑不停。
直到笑容僵住。
时安呆呆地摸着脸,明明已经依照陈阿姨说的话,吃了药,按时睡觉。
“我好不起来了吗?”
她的视线落在床头柜的药盒,轻轻拿起,取出说明书,‘抗精神病药品’,几个字刺进眼里。
来不及快速思考,消沉、崩溃,所有负面情绪都出来了,只觉人不人,鬼不鬼。
躺下,闭眼。
要冷静,不要被影响。可被子碍眼,床也碍眼,时安心知她在半死半生。
多少努力都白费。
这时,开门声响了,顾千筠回来了。
时安脸色一变,迅速下床,捡起散在地上的被子,药盒,半瓶水。
可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在地上。
是她扔的吗,她不记得了。但同时她又松一口气,幸好没让顾姨看见。
等顾千筠进来时。
就看见时安乖巧地躺着,露出两只眼睛,嬉笑道:“顾姨,你回来了。”
顾千筠似乎很疲惫:“怎么还没睡,以后我要是回来的晚,就不要等我了,听话。”
不应。
时安很倔强:“我就是要等你回来。”
越看越心疼。
顾千筠坐在床边,摸时安的脸:“等忙完这阵,我就好好陪你。”
时安答应道:“那说定了。”
顾千筠:“我先去洗澡,你快睡吧。”
时安才不会睡。
她看顾千筠走,挂在脸上的笑,一下又一下,机械般地收住。
捂着胸口,
她很难受。
心里有两个声音。
一个在说:顾姨好忙,她已经很累,你不能再让她为你担心了。
另一个却在说:“又忙,不是说好要一直陪我吗,为什么要骗我。
人会自己把自己折磨死。
时安扯着睡衣,她的思想在你推我搡,不让她崩溃不肯罢休。
终于,在安静的长夜,时安失控地嘶喊出声,双手抱头,理智被吞噬,她快要疯了。
就在下秒,顾千筠便冲进来,头发湿着,睡衣扣子也没扣完整。
她眼里的时安。
蜷缩在角落,衣服一只袖子被撕碎,耷拉在身上,看着她,眼里是惊恐,眨也不眨一下。
顾千筠心脏紧缩,喉咙哽得生疼,发出一声隐忍低沉地呜咽:“安安,别这样看我,我是你的顾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