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王继,我累了。”李潇轻声说道。
他难得说累。
王继没有多问,将车开向李潇回家的方向。
陈蝉衣并没有察觉到身后异样的目光,她冒着雨跑出了校门,心里还暗骂着何喻州真的心狠。
她确实有些白眼狼的成分在其中,有的时候并不是气何喻州,而是气自己。
说出那些伤人的话也是很快就后悔的那种。
可当那把伞真正出现在头顶的时候,陈蝉衣又听见何喻州那欠欠的声音:“没小爷不行吧?”
陈蝉衣狼狈地抬头,便撞见何喻州坏笑着。
她嘴上依旧不留情说了几句,下一秒何喻州就要将伞移开,吓得陈蝉衣又赶紧讨好他。
“你大人有大量。”陈蝉衣可不想再淋雨了。
吹干了头发后,陈蝉衣穿着睡裙躺在了床上,她和何喻州就是这样吵吵闹闹到最后还是会和好如初。
陈蝉衣觉得自己内心太过敏感,她将被子裹在一起,整个钻进去。
她的床靠着墙壁,缩在这个地方比较有安全感。
这个姿势使她能够闻到手腕上淡淡的香水味,她又想起李潇了,冰凉的滚珠涂抹在她的皮肤上,不知道当时的李潇在想什么。
他是故意的吗。
书包里的东西被陈蝉衣掏了出来摆放在桌子上,她抬头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李潇送她的那瓶香水盒。
丝绒盒子也蔓延着同样的香气,陈蝉衣再次打开,取出里面的玻璃瓶,拧开盖子,便能看见里面的滚珠。
她模仿着李潇下午涂在自己手上的动作,将滚珠沾着香水涂在自己的手腕上。
只是动作没有李潇当时的温柔。
淡淡佛手柑清甜弥漫在空气里,很奇怪,并不像李潇身上有股特殊的药香气息,在陈蝉衣身上体现更多的是果香的清甜味。
陈蝉衣贪婪地闻着这样的味道,很独特,莫名让人安心。
她压抑了焦躁时候想要啃咬东西的冲动,反而就这么靠在枕头上,几乎下一秒就要这么沉沉地睡去。
陈蝉衣很好奇,李潇会不会也有失眠的时候,他失眠的时候,也会像现在这样,闻着这样的味道安神睡去吗。
第一夜这么克制着,陈蝉衣没咬任何东西。
一中的体育馆建在田径场的后方,距离教学楼区域很远,高三学习紧张,连体育课都被取消,所以去体育馆的机会少之又少。
但是陈蝉衣答应过何喻州会去看他的比赛。
她也认真调查过课表,下午两节语文连堂,一节化学和英语,没有物理和数学这样重要的课。
于是陈蝉衣准备找老师请假。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门上贴着的禁烟标识如同虚设,创三一班的班主任正是整个高三的年级主任“老李头”李忱。
他此时正训斥着年级刚被抓逃课的学生,口水沫子几乎都要喷在他们的脸上。
陈蝉衣小心翼翼地挪着脚步,生怕下一秒他连着自己一起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