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京面无表情:“怎么,我要找哪个你能让我带走?”
知道他们身份的人一听被她带走,就像听到无常索命一般,一下子老实了。
普通人大都不愿意跟这种执法人员打交道。
候百生看够了热闹,知道砚京不去找负责人反倒是来这里,那就是找他的了,将他们带到一边,就听见砚京问起张德亥家里的事儿。
“这事儿啊。”候百生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当着砚京的面儿抽了一根,“不介意我抽烟吧。”
砚京当然不在意,往后退了半步防止自己直面吸入二手烟。
候百生给兰榭璆也递了一支,兰榭璆没接,他也不在意,自顾自的拿打火机点烟。
“张哥他们家几年前房子塌了,正好我爸又是镇上的泥瓦匠,就帮他们家修了修房子,他们家穷,一家子全靠张哥的工资养活,当时都快喝西北风了,这钱就一直拖着,直到张哥升了,手里有点钱就给我了,有问题吗?”
说完,候百生摸了摸后脑勺,笑,“你们问这干啥?张哥为人是有点毛病,在大事儿上还是分得清的。”
砚京听完,十分平静地开口:“那你名下有以你的名义存在另一套租房。”
候百生对上她平静的目光,浑身的毛一下子炸了,在砚京话落的瞬间,刚刚轻松地状态荡然无存。
“我看过你们工地住房排表,你常驻在工地,至于你的生活轨迹,只要找你的工友一问就知道。”在工地的负责人与他们谈话的地方,墙上贴着工地的住房排班表,候百生的名字不算是显眼,但是位置很独特。
砚京:“这个工地的进出,应该不止一个入口吧。”
候百生看向她的目光一下子冷了下来,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与砚京热切交谈地距离。
他说,“不止一个入口那又怎样,我是个单身大男人,在外面有个人不是很正常,难道我还能让人跟我一起住工地。”
砚京打了个响指,笑道,“当然,你没有家室,在不妨碍社会治安的情况下,我们无权阻止你的行为。”
不妨碍社会治安,候百生瞪了她一眼,她这不就是以为自己出去嫖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房子确实是候百生帮张德亥租的,陈娟很早之前便开始不相信张德亥了,张德亥还不想离婚,外面的人又放不下,只能委托他以他的名义帮忙租房,只要他咬死了,这事儿就闹不出来,只是,候百生心里直犯嘀咕,砚京未免也太敏锐了些,只凭一笔支出便查到他这儿来,还知道了租房的事情,一时间,候百生不知道自己隐瞒会不会适得其反。
“前不久,我刚刚给你租房所支出的账户打过钱,恰好我的记性又比较好,查到你在哪儿租房也不是问题,当然这是不礼貌的行为,所以我先跟你打个招呼。”
“你在工地的住房是矮平房,原来可能是杂物间或者其他的,临时用铁皮搭建的房屋并不高,小孩子都能爬上去,从上面就能跳出围栏,燕过留痕,那里不可能没有痕迹,这人一多,就不能保证张德亥死那天早上工地只有他一个人,事情就麻烦了啊,啊不,”砚京指着他,说,“是你麻烦了。”
一番话术下来,候百生脑子里只剩下她的指责。
你麻烦了。
麻烦了。
麻烦……操。
候百生崩溃,“你到底想问什么?”
砚京:“张德亥那个情人的身份信息。”
&ot;我要出院!&ot;
余建侑中气十足地喊道,“叶青微,你个狗腿子,狗崽子,滚开。”
“嘶,你,你要做什么?”余建侑刚喊完,手背上一阵刺痛,只见原本安稳扎在里面的针突然被拔了出来,毫无技巧的拔针让手背迅速肿胀了起来,像个馒头,还是往外滋血的馒头。
架子床晃动了一下,余建侑看叶青微的手上还拿着针,神情不耐。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张嘴便喊人。
“烦死了。”叶青微将针头丢下,没有注射完的平衡液顺着管道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摊水渍。“叫什么叫,我又不是听不见。”
说着,他一屁股在床边坐下,压着余建侑身上盖着的被子,伸手按铃。“闭嘴吧,还缉查官呢,缉查官就你这素质,知不知道这是医院。”
余建侑脸被气的通红,手颤抖着只想叶青微,“你,你这是在跟我说话?”
“难道这里还有鬼吗?”叶青微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起身开门,在护士过来的时候,他转身指着床上的余建侑说,“给他打一针安定,他太吵了,都吵到别人休息了。”
余建侑被他气的攥紧拳头,呼吸急促,眼睛透着血丝,一张嘴话还没出口就被他再次打断。
叶青微:“你看,他这打了平衡液就变成这样了,是不是不够啊,再给他打两瓶?”
“我要,投诉你,”余建侑指着他说完这句话,叶青微快步上前,按住他颤抖的手,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微笑。
“您在说什么胡话呢,护士——”
“我们余科怎么注射完之后怎么开始胡言乱语了,你们平衡液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快,给他一针麻醉,让他少受点罪。天呐,我们余科怎么能遭这种罪,我怎么跟我上司交代。”叶青微满面痛心。
余建侑脑子嗡嗡作响,气血上涌让他眼前一黑。
滚啊。
他被气的心脏疼,抬手拿起通讯器就想要找人,叶青微一把按住他的手,余建侑瞪大了眼睛。
“你敢对我动手?”他眼睛里充斥着不屑,厉声喝止他,“把手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