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团队里有着绝对的话语权,一锤定音,解正浩再不忿也只能够无奈闭了嘴。
知雾感觉面前的稿纸都在晃,一滴生理性的眼泪从眼尾顺着下滑,砸在了面前密密麻麻的文字上。
她像一个参加马拉松长跑的运动员,明明已经看见近在咫尺的终点,身体却已然到达极限,再也迈不出一步。
好不甘心。
明明只差那么一点。
再往前面前进一点点就可以了。
有没有谁能帮帮她?
越是这样想,知雾两只眼睛通红,浑身越是颤得越厉害,怎么也拿不稳面前的稿纸。
但是最该提醒她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和赛前约定的那样做出催促,而是沉默伸手替她稳稳地摁住了那张稿纸。
“董知雾,听我说。”
梁圳白的嗓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般,如同耳膜浸了水,透着股不太真切的质感。
“稿纸没晃,是你在抖。”
“我们还有时间。”
“什么时候能看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开始。”
短短的一分多钟的时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眼前那个怎么跑也跑不完的跑道尽头,忽然出现了一道修长又熟悉的身影。
他漆黑淡漠的眼神像是道平缓厚重的山脉,抚平了她所有的惶然无助,给予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她闭眼重重纵身一跨,终于冲破了这道梦魇。
知雾如梦初醒般睁开眼睛,眼前的视野已经重新变得清晰。
手还有些残余的抖,但终于有力气开口说话了,望着耽搁到只剩两分出头的时间,她呼吸着,将话筒重新递到嘴边。
“大家好,原本准备了更充分的一版稿,但是现在临时出了点小意外,所以我想换一种更简洁的方式陈述。”
1“女士优先,女性究竟优先在什么地方呢?是口头上说一声,张贴一张女性优先的海报,亦或是设立一节女士优先车厢,还是说帮女生拧个拧不开的瓶盖?光是这些这些就能体现‘女士优先’了吗?”
“那可不可以录用的时候优先择录女员工?可不可以家产优先考虑女性?可不可以让孩子跟着母亲姓?”
“礼仪上你们确实是在谦让女性,实际上却是在美化着攫取利益的事实,掩盖掉了真正的问题。”
很温柔清隽的声音,甚至因为疲倦的缘故显得有些沙哑,不太响亮,但其中蕴含的道理却极富力量,甚至有些振聋发聩。
梁圳白被话语吸引着不自觉抬头,撩起眼皮看过去,感觉这姑娘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在台上熠熠散发着光辉。
“设立这个辩题的意义其实不在于论出输赢,只是想借着这个话题,让大家能够对一些社会的现状有些自己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