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都是那个时候,20岁的霍遇臣。
他坐在简单的木椅上,阳光从他的指尖流窜,他的手指是玉质的细腻,瓷白修长,干净整洁。手指在钢琴上飞舞,他低垂着眼睫,面容温雅而清冷,不似真人。
苏眠听见,那首钢琴曲是梦中的婚礼。
那是苏眠沦陷的开始。
后来她醒过来,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梦。
霍遇臣真的回来了,而且是光鲜地回来了。
而苏眠,却连对他说一句“好久不见”都做不到。
霍遇臣对她的失语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任何评判,他毫不保留,没有道理地接受了她,一个残缺的她。
苏眠不知道霍遇臣对于他离开的这四年查到了多少信息,这些年她一身都是伤,身上的、心里的,支撑自己的念头,不过就是杳无音讯霍遇臣。
而如今,他回到了她的身边,这个支撑顿时便不见了。她贪婪地留在他的身边,一时半刻,都好。
这是他们的重逢,夹杂着伤痛悲哀,是两个人都不能言说的创痕。
而此时,段嘉宴的出现,就像是一把刀子,将两个人都小心翼翼隐藏的疮疤挑破,鲜血淋漓。
奶茶店里,两个身形和气质都很优越的男人,无声对峙着。
段嘉宴的目光凌厉,就像一簇簇的寒冰,刺在霍遇臣的身上:“霍遇臣,我不知道你竟然有偷别人未婚妻的习惯,你把苏眠还给我,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
沉眠于你(十四)
段嘉宴的目光凌厉,就像一簇簇的寒冰,刺在霍遇臣的身上:“霍遇臣,我不知道你竟然有偷别人未婚妻的习惯,你把苏眠还给我,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
苏眠站在两个人中间,在听见段嘉宴近乎警告的话语后,她的脸上,几不可见地划过一丝惊恐。
可是段嘉宴没有注意到,他看着沉默不语的霍遇臣,愈发咄咄逼人:“怎么不说话,心虚了是不是!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和阿眠现在都会很好!”
这话说的没有一点点道理,分外的自欺欺人。霍遇臣的眼底,一抹浓重的厌恶划过。
他将苏眠揽到了身后,只用一句话,打破了段嘉宴所有的自我欺瞒。
他说:“段嘉宴,你大概是忘记了,早在一年前,我和眠眠就已经结婚了。”
他说一年前,终于让段嘉宴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是了,他已经失去苏眠整整一年了。
倘若不是霍遇臣的这句话,他会错觉他们之间的分别,不过就是几天前的事。
段嘉宴往后退了一步,他看着被霍遇臣护在身后的苏眠,脸上所有的冰冷都消失,只剩下无措。
他微微弯下腰,丧失了锐气,整个人一瞬间颓丧下去,他看着苏眠,轻声说:“阿眠,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