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爷的脸色由黑变红,又红变紫,臭的像鬼。
偏偏周偲偲那小鬼毫无眼力见,奶声奶气的点评道:“呀!哥哥,这个衣服他穿的比你帅耶!”
“”
周羡青愣了一下,脑子里莫名跳出那句台词——“你怎么穿着品如的衣服?”
如果他是一个失意少妇,那么对方接下来的计划应该就是顺理成章的花自己的财产打自己的娃,周羡青下意识的就想去捞一把那个身边的娃,但他捞了个空,周偲偲的声音已经顺着楼梯飘下去了。
“妈妈!!家里有不认识的人!!”
这小鬼还算有点儿防范意识,没有全然让敌方的颜值冲昏了头脑。周羡青松了口气,重新正视对方。
这时对方已经转过身来了,个头竟然比他还高些,鼻梁、下颌与眉弓的线条都异常的清晰利索,如错落的山峦,眼眸狭长,睫毛在尾部投下清冷的鸦色的影,似镌刻在深寒雪岩壁上的狂草笔触。
是他妈的帅的要命。
但是!在这个屋檐底下!怎么能有人比他帅!
“喂,你谁啊?”周羡青的雄竞dna动了,口气如刺刀,咄咄逼人。
对方眨了一下眼。
“我是”
“不知道擅自进人家卧室是很没有教养的行为吗?五万块的衣服,穿坏了赔得起?”周羡青说。
对方翕动的唇抿住了,像是把什么话语咽回了肚子里,眼神微冷。
周羡青觉得他的目光从自己身边越过去了。
“喂,看见我的眼镜了么?”对方再次开口时,语调清冷。
周羡青:“哈?”
拜托,现在是我在问你话吧!
“第一,我不叫喂!第二——”周羡青话音未落,对方突兀上前,嗓音略沉,“嗯,我也不叫‘喂’。”
擦肩而过,周羡青回头,发现对方还真从壁柜的第二层拿起一副眼镜,架在自己脸上。
没有任何装饰的细框,透明镜片,是路边那些叫不上名字的眼镜店里最便宜的基础款。
都说冲锋衣口罩黑框眼镜是男人最好的医美,这家伙一样也没有,那种细框眼镜恰好还会无限放大人的面部缺点,隔着那厚厚的镜片,再好看的眼睛也会无神。
周羡青短促的吸了口气。
这家伙戴上眼镜之后非但没有变丑,反而多了一种奇怪的气质,斯文,又有点阴沉。
五万块一套球衣,这价格放在成年人消费界也是十分炸裂的存在,对方低眸,指尖捏住衣服下摆,似是疑惑,又似是感慨,“这衣服值五万块?”
“那当然,威克哈曼的亲笔签名,全球限量。”周羡青说:“威克哈曼知道吗?篮球界的神!”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神情愈发莫测,谈不上生气,也谈不上愉快,周羡青盯着他打量,中途与对方倏忽扬起的眸光接触,他从那清冷剔透的视线里读出了一种名为“审度”的意味。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羡青,看到你的娃娃亲了吧!”姜琳笑盈盈道:“这就是你方阿姨的儿子沈贺白!未来要借住在咱们家一段时间,他刚刚来的时候衣服被花坛里的月季刮破了,我就找了件你的衣服给他穿,唉!我特地没碰你那些宝贝成衣,就随便找了件无袖的运动背心——羡青?”
短短一番话里的信息量足以砸的周羡青七荤八素,他懵了半晌,先抓住了一个重点,用拇指戳着沈贺白的喉结:“娃娃亲?男的?”
“哎呀,真不巧,基因的力量太强大。”方蔓在姜琳身后露头,掩口轻笑,“羡青的终身大事以后还得多费点儿心。”
“你这是什么表情?”姜琳走进屋子,照着周羡青的脑门就推了一下,环臂嗔怪道:“人家贺白还没嫌你是男的呢。”
“他嫌我?”周羡青往后趔趄半步,捂着脑门气笑,“他凭什么嫌我啊!在我的房间里还穿着我的衣服——”
“什么你的你的,是你俩的。”姜琳略略正色道:“以后贺白住下来,有什么好东西要学会分享,我已经让你爸在外面定了一张实木的双人床,今天送到,正好你这张床从你生下来就在用了,也该换换,到时候再添张书桌——唔!”
“等等,等会儿!”周羡青越听越不对劲,“妈,你说他住哪儿?”
“住这儿啊。”姜琳指了指脚下:“是我没说明白吗?”
“咱家不是有客房吗?”周羡青大惊,“还不止一间!”
“贺白不是客人。”姜琳说:“未来会是我们的家人。”
“家人也不一定住一间屋子啊!”周羡青说:“周偲偲都没有跟我住一间!”
周偲偲一甩头,“哼,我才不要跟你一个房间!”
“你小时候怕鬼抱着我的大腿非要跟我睡觉的事儿你都忘了是不是!”周羡青怒道。
“偲偲是女孩儿,能一样吗?”姜琳打断他们兄妹俩的互嘴说:“再说客房的面积只有你房间三分之一大,住着太逼仄,我看你一个人住那么大一间屋子也怪孤单的,跟贺白一起正好做个伴,贺白在虞城成绩可好了,勤奋刻苦,你有空也向他学习学习。”
周羡青:“”
他怎么就被“孤单”了??他一个人住这么大一屋别提多自在了好吗!
“算了算了琳琳。”方蔓莞尔失笑,“贺白之前地铺也打过沙发也睡过,不拘住在哪儿,客房挺好的。”
“方方,这不是住哪儿的问题,是态度和立场的问题。”姜琳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她握住方蔓的手,认真道:“我向你保证过的,衣食住行都给贺白提供最好的,不会让他受委屈,青仔有的贺白肯定都有,就算青仔没有,只要贺白需要,我也肯定想办法给他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