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方人相看两相厌时,谁也没注意到,一名侍卫悄悄靠近国师,他迅速地将?一张纸条塞进国师手中,而后俯身在国师耳边低语了几?句。
原本毫无生?机的国师,猛地睁开双眼,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呼喊:“大?宸……大?宸!”
屋外?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不轻,惊慌失措地朝着屋内奔来。
然而当?他们冲进屋内时,房内空无一人,只有国师双目圆睁,眼中残留着最后的一丝执念,彻底没了呼吸。
国师府的丧钟响彻国都,国都内悲恸的嚎哭声震天动地。
苍荻王无力地躺在软塌上?,他神色晦暗地看着手中的纸条,那纸条有些褶皱,正是国师死时手中紧攥的那张纸条,纸条上?的字迹清晰可见:“苍荻于大?宸所布之?人手已悉数被拔除。承武帝对苍荻照料江老神医之?举心怀感激,正因苍荻之?照拂,江老神医方能安康至九十余岁,且得以顺利归国,医愈承武帝之?疾。”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痛着苍荻王的心。
苍荻王忽然想起前些时日,嘉阳长公主率领大?军,用上?万吨火药炸开了金禹关后,长公主仅仅只是围了启宁镇,便连夜离开了。
当?时,谁也不明?白大?宸此举究竟所图为何。现在想来,他们就只是为了那位神医罢了。
江老神医……
这个名字在苍荻王的脑海中不断盘旋。
他懊悔地闭上?眼睛,谁不知道江老神医的大?名,他的医术堪称出?神入化,若早知道江老神医就在苍荻,或许他和国师的病也有治愈的可能。
但?现在,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国师已死,他自己也时日无多。
反观大?宸,不但?毫发无损,还趁机占据了苍荻东南三城,并且正一步步地朝着国都逼近。
他恨,恨那个明?安郡主!居然戏耍他们两次!到最后她还能安然逃脱,简直是奇耻大?辱!
想到明?安郡主,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被他忽略已久的人,他连忙转头,看向?一旁战战兢兢的内侍,声音沙哑地问道:“北穆来的王女?呢?”
“启禀王上?,王女?被关在灵晋殿。”内侍恭敬地回道,他低着头,不敢直视苍荻王愤怒的眼神。
灵晋殿位于王宫深处僻静之?处,那里阴暗潮湿,四?周寂静得可怕。
自从苍荻王和国师病重后,他们对北穆王女?也充满了怨恨,若不是那个骗子冒用了北穆王女?的身份,他们的王和国师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苍荻王咬牙切齿地说道:“把那个女?人给?本王押上?来!”
“是!”内侍连忙退下。
然而,没过多久,内侍脸色苍白,惊慌失措地跑进王殿,“王……王上?,不好,北穆王女?跑了!”
“什么?”苍荻王听到这个消息,只觉一阵气血上?涌,几?欲吐血,一个两个都把苍荻当?成什么地方了,居然说跑就跑!
他的手猛地一挥,将?手边的茶盏砸落在地。茶盏瞬间四?分五裂,茶盏碎裂的瓷片飞溅,割伤了内侍的脸颊。
“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看不住,给?本王追!”
大?批兵士如潮水般从国都涌出?,朝着不同的方向?追去。然而,他们搜遍了每一个角落,却寻不到苍荻王想要?抓捕的人,只留下一片茫茫夜色。
苍荻国境西南方,一个不知名小国内。
阳光洒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微风拂过,绿草如波浪般轻轻摇曳。
两名妙龄少女?正悠然自得地赶着羊群,那羊群就像是天空中洁白的云朵,在草原上?缓缓移动。
其中一名少女?目光落在羊群中的一只小羊羔身上?,少女?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朝着不远处的另一名少女?大?声喊道:“扎木雅!我们晚上?吃烤全羊吧!”
那群羔羊似乎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它们仿佛能够听懂少女?所说的话?,顿时骚乱起来。
小羊们四?处乱窜,朝着不同的方向?狂奔而去,原本整齐有序的羊群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正在另一边赶羊的扎木雅气得直跳脚,“你再捣乱,我把你给?烤了喂羊。”
娜塔听到扎木雅的威胁并不害怕,反而笑得更大?声了。
扎木雅一看王女?这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就知道她指望不上?了。她只能认命地重新拿起赶羊的鞭子,努力驱赶着那些受惊的羊群。
她们来到这里已经一个月有余了。在得知苍荻王和国师病倒的消息后,扎木雅便意识到她们复国无望,一旦苍荻王和国师病逝,苍荻必定会内乱,他们也必定会迁怒于王女?。到那时,王女?的处境将?会极其危险。
扎木雅当?机立断,连夜带着娜塔悄悄地逃离了国都。
北方的北穆是她们回不去的故乡,东南方的大?宸她们不能去。扎木雅只能带着娜塔一路往西南方向?走。
她们风餐露宿,历经艰辛,终于找到了这个从来不知道名字的小国,她们决定在此定居下来。
扎木雅赶着金器换来的羊群,看着娜塔脸上?灿烂的笑容,她的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或许带着这个没心没肺的殿下就这么平平淡淡地活一辈子也不错。
赐婚
腊月十八,册封大典过后,宁玉瑶便成为了?名正言顺,载入皇室玉牒的?明安公主。
即便已经过去了?好些时?日,宁玉瑶回想起册封大典,依旧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