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在背后靠义勇靠得太近,富冈义勇那一板一眼的坐姿又落得太快,刀柄冲上来的瞬间,那鬼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下巴被狠狠地击中。
“嘶——fuck!”那鬼暗骂了一声,他的嘴一直都是半张开的状态,舌头在牙齿中间,下巴被狠狠怼上来的瞬间,他合上的锋利牙齿差点让他将自己的舌头完全咬断。
即使及时收住了一些力度,他还是感觉口腔内一阵血腥气涌了起来。
太疼了。
鬼对痛的感知感并不比人弱,因为体质的增强,一些鬼会对痛更加敏感,甚至痛感放大数倍于人。身后的这个鬼显然就属于这一类型。
血腥味近距离溢出——这个血的味道,果然是鬼。
富冈义勇把日轮刀整个从背后抽出平放到腿上。
进来酒吧的一路上,在里面的人腿上、腰上、手上,还有桌上、地上、椅子上,总能看到各类武器,太多了——冷□□在这里明目张胆被展示着,他拿着一把刀根本不会引起什么骚动。
这里是在哥谭不是大正,可没有什么禁刀令。
富冈义勇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鬼的眼神在疼痛中已然狠厉了起来,手上的指甲延长,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富冈义勇不需要回头,他的手握在剑柄上。
除了身后这个,另外五个鬼的位置也已经被他掌握,虽然还没有完全靠近这里,但也在角落附近,这里远离人群——
可杀。
富冈义勇的刀锋已经出鞘半寸。
就在这时,旁边的椅子突然被拉开,一个人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对,义勇确认过了,是人没错。
“嘿,安德鲁,果然和安妮娅说的一样,你就喜欢老沃克这里的味道啊。”即使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中,这个人脸上依然戴着墨镜,红色的西装、紫色的领带再加上他嘴里咬着的一根牙签,还有他那过分灵动的五官,让他看上去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骚气。
这个突然插|进来的声音将富冈义勇和鬼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两边的视线同时投向了这个骚里骚气的男人。
“你t的是谁?”这个鬼——好吧,是安德鲁,他的语气听起来可比刚才和富冈义勇说话的时候凶多了。
那个人把墨镜往下一摘,露出自己棕黑的眼睛,“诶?安妮娅没和你说我的事吗——好吧,我就知道女人床上的话都是不可信的,她明明都说了很喜欢我的,”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愤懑,反而带着几分炫耀,视线从自己的身上向下移,“不论是我本人,还是——你知道的。”
富冈义勇对他的暗示不明所以,但安妮娅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
安德鲁的眉毛还是紧皱着,但神情却松了下来,对安妮娅的熟悉和安妮娅的工作,让他对眼前这个人的说辞并没有产生太多怀疑,“她和你说了什么?”
那个人的手肘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棕黑色的眼睛带着几分暗示——
棕色的眼睛……吗?
富冈义勇也在观察着他,他总觉得对方的眼睛色彩有些失真,没有那种正常人应该有的灵动。
但如果说他的眼睛假……并没有,在他有些过分灵动的五官动作和肢体语言中,这种不太协调的感觉被中和了。
“他说你是——”那人把凳子也移过去一些,身体位置不自觉和富冈义勇的方向也靠得近了些,他压低声音,有些神秘地说道,“‘引路人’。”
安德鲁一眯眼,他伸手,抓住那男人的脖子,手指从脖颈侧划上耳后,如刀一样的指甲在其下颌上留下了一条血痕。
一滴鲜血溢出,安德鲁凑过去用力地嗅着什么。
“嘿,an!”那男人后仰着身体,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双手立在身前,正表示着自己强烈的拒绝,“我没有这个倾向好吧,我是安妮娅介绍来的,记得吗?”
安德鲁收回手,手指上捻着那一滴血,他用舌头舔过,细细品味了一下。
富冈义勇此时看过去,鬼的舌头上已经没有了一点断裂伤的痕迹,这恢复速度至少是和先前的丹尼尔一个级别。
“只是一点小小的测试,看你到底够不够格……安妮娅应该和你说过,那个‘资格’可是不是什么后天能够挖掘的东西,它是与生俱来的。”安德鲁似乎认同了这个味道,血液入口的感觉平息了他刚才一瞬间的狠厉,似乎是想通了什么,眉目都马上平和了起来,“我们得承认,有些人就是生来不凡,只是缺少一个被挖掘的契机而已。”
安德鲁眼睛一眯,瞳孔发亮。手指微微转动,一团金色的光芒在他手心流转飞出,悬浮在空中,环绕着富冈义勇和另外那个骚气的男人飞动着,看上去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神圣感。
这种能力出现在这样的鬼身上,实在是充满了讽刺。
富冈义勇差点就要翻个白眼出来了,但那男人仿佛很有吃这一套,眼神一下就亮了起来,视线追着这股光线移不开,脸上那种向往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他是在认真期待着什么的。
义勇从对方的表情和肢体中都只看到了这一个结论。
这时,他感觉自己肩膀一沉,安德鲁又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虽然你没有他这样级别的‘天赋’,不过——你血液当中的……潜力,非常香。安妮娅的眼光,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那骚气男人听到这样的话,脸上带上了几分掩盖不住的自得。
“今天是你们的幸运日,不是每个人都会马上有机会侍奉圣主的,”安德鲁右手也揽住了那男人的肩膀,一边一个地用力施压,将他们拢到一起,神秘道,“但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来吧,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它们马上就会出现在进化的名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