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氏听夏芷歆将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想到她曾经也是自己很宠爱的女儿。她自来乖巧,敬重父母友爱兄长,为兄长顶罪的事经常做。
心一时软下来。
然而不待她说话,夏芷歆又继续:“这些下人,无论是从我院中跑到妹妹院子里去的还是昨晚那些做事不尽心的,若是不及时处理,传出去恐会有损妹妹的名声。”
“毕竟不管是妹妹回府后从我这个姐姐院中抢人,还是我这个姐姐离家三个月回府,妹妹特地嘱咐下人全做她喜欢的菜色一道我喜欢的菜也不让端上桌、上茶也挑妹妹喜欢而我最不喜的茉莉花茶,是为打压我这个姐姐的有关谣言传出,于妹妹的名声都十分不利。”
“你乱说什么!”
“你胡说什么!”
……
他们四人一个比一个反应大。
“父亲,母亲,三哥,妹妹,我知道我这样的说法不妥,但具体情况是如何终究只有我们自家人知晓。”
“我自是知道妹妹不会做这样的事。妹妹能得父亲母亲及哥哥们这般喜爱,定不是个心思歹毒容不得我这个姐姐的人,断然做不出处处排挤我欲要将我赶出这个家的事情来。”
几人面色古怪。
都沉默了。
夏芷歆见此,心下冷嗤。
看来夏欢言的心思,他们也不是一点不知晓啊。
他们若真容不得她,直接将她打发走就是,她也不是那死赖着不走的人。可他们明明容不得她,却还要一再强调会一直将她当亲人,明着待她如初,实则暗地里都在纵容夏欢言欺她。
“可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没用,外人不知道啊。三人成虎,这些下人若不及时解决,待意识到问题就来不及了。”
“我这次回盛京听闻妹妹写得一手好诗,如今妹妹的才女之名已响彻整个盛京城,肯定会惹来不少嫉妒。若叫有心人将这些事瞎编乱造一通传扬出去故意损害妹妹的名声就不好了。”
知道她这话未必全然是真。
说她教训那些下人没有一点私心,他们压根不信。
但不得不说,她这些话说得在理。
对那些下人的举动放任自流,怕是真会对言言的声誉有影响。
“便是如此,你也该等我回来再说。言言的欢迎宴在即,你一下子换掉这么多下人会坏很多事!”
“是女儿的错,请母亲责罚。”
“说来从小到大我还没犯过什么大错,偶尔犯点小错或是哥哥们做错事我帮忙顶罪,母亲都没舍得当真责罚我。趁着这次机会,母亲便一并将我欠的罚都罚了吧。”
她脸上不见委屈,眼神平静地与申氏对视。
仅片刻,申氏便有些受不住,移开了目光。
说不出来的心虚。
“母亲不罚女儿,父亲罚也行。”
突然成为目标的夏政年反应不及。
有点愣住。
等反应过来,神情更是怔愣了几分。
只因他瞧见夏芷歆眼角掉落了一滴泪。
毫无征兆。
夏芷歆不是个轻易落泪的人。
这一点夏家人都清楚。
夏欢言一见势头不对,着急要开口。
夏芷歆哪里会给她机会。
抬手擦掉眼泪,故作坚强地平静着一张脸:“父亲母亲若都不罚,女儿便退下了。今日是御医来给二哥诊脉的日子,女儿去看看二哥。”
转身离开。
毫不犹豫。
离开前还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夏礼。
做到了一个都没有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