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又要跪下。
“别跪了,你这反反复复又跪又站的,看得朕头晕。”
“你这话说得虽僭越,却也不是没有道理。是朕赐的婚,这事朕还真不好多插手,否则朕就是在自打脸。”
意味不明道:“老五要求娶便求娶,要反悔便反悔,未免太不将朕的旨意当回事,这也是在打朕的脸呢。”
张海噤若寒蝉。
“天色不早,走吧,去皇后的未央宫坐坐。”
周皇后没有见崇德帝,以染了风寒恐将病气过给崇德帝为由拒见。
周家才出大事被夺权,周皇后怕这时见崇德帝会被迁怒,根本不敢见。恰有长乐宫的宫人来报夏贵妃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邀崇德帝去共用晚膳,崇德帝便转道去了长乐宫。
从未央宫离开时崇德帝脸色有些不好看。
一个帝王被自己的皇后拒见,能高兴才奇怪。
“陛下这是怎么了,怎瞧着像是心情不佳的样子。”
夏贵妃已年过四十,脸上却没有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风韵犹存。
一颦一笑皆是韵味。
长着一张极美的脸。
不愧是宠冠六宫可与周皇后风庭抗礼的皇贵妃。
“烦,不提也罢。”
“今日怎有闲心下厨?你不是怕伤着手,已有许久不曾亲自下过厨了吗,是有事要求朕?”
夏贵妃笑着给他夹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陛下。”
“臣妾娘家出的闹剧不知陛下是否听说?”
“听了一嘴。”
夏贵妃轻叹:“陛下知晓的,臣妾自来最宠娘家的侄女,就是朝阳。突然得知她不是臣妾的亲侄女,臣妾这心里实在是……”
“臣妾听说得知这个消息,朝阳便躲到了城外的庄子去,一躲就是三个月,这孩子怕是受了委屈。臣妾左想右想还是放心不下,后日兄长要在府中为臣妾那位亲侄女办认亲宴,臣妾想求陛下允臣妾出宫回侯府去看看。”
“宴不宴的臣妾见得多了,倒也不十分感兴趣,臣妾就是想去看看朝阳那孩子。”
“你想见她便将她召来宫里就是,从前不也是这般。”
夏贵妃怪嗔道:“哎呀陛下,发生这样大的事,臣妾将人召到宫里来显得臣妾这个做姑姑的多没有诚意啊。再则,臣妾也有三年没回过家了,您就允臣妾回去看看吧。”
“看在臣妾为做这一桌菜伤了手的份上。”
她将手伸出来,确实有两个烫伤留下的痕迹。
崇德帝一见,皱眉将她的手拉过来,一脸心疼:“怎么这么不小心,上过药了吗?”
“上过了,小伤,无妨。”
“你也真是,这些事交给宫人去做便是,做什么要让自己遭这个罪。不就是要回娘家吗,你都开口了,朕还能当真不同意?”
“要去便去吧,带上丹瑶。她哥哥倒是早早便分府住到宫外去了,丹瑶却整日被困在这宫中,估计早就闷坏了。再不放她出宫去转转,她怕是要连朕这个父皇都不理会了。”
一碗水端平,崇德帝给周皇后所出的两个儿子都封王赐了府邸,自然不会落下夏贵妃所出的三皇子萧旭纶。
真要论起来,萧旭纶要比萧旭谦更早封王。
赐封洛王。
“丹瑶这么没个正形,还不是陛下您总惯着她。”
说着夏贵妃愁起来:“说来洛尘都二十三,丹瑶也十六了,这兄妹二人的婚事还没个着落,陛下您作为父皇也帮他们留意着些啊。臣妾在这宫中见不着什么人,洛尘的婚事倒是可以约各家夫人带她们家女儿进宫来相看相看,丹瑶的婚事便只能靠陛下了。”
“朝阳还比丹瑶小一岁呢,都早早与致王定了婚约。”
“瞧你愁得,朕那是不愿帮他们留意吗,分明是他们瞧不上朕给他们相看的人。你也别急,他们都是朕的孩子,只有他们挑别人的份。”
夏贵妃愁得不想说话。
“你呀,就是爱操心,洛尘那里你先留意着,朕也会再将他叫去问问他的意思;至于丹瑶,她可有心仪的人?”
“丹瑶是朕的宝贝公主,朕可不能随意给她赐一门婚,总要她自己喜欢才好。”
“丹瑶那个没心没肺的,整日就知道玩,能有什么心仪的人。不过奴婢瞧着裴家那个大公子与陛下手底下的陆大人倒是都很不错,不知他们家中是否给他们相看了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