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顿了下,只得改上苏明远的马车。
到底是国公爷,马车都比她的大上一圈,奢华程度更是不可比拟。
苏韵还没坐下,余光瞧见苏明远将手里的银盘一扬,里面带壳的花生瞬间打在她的脸上,疼的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爹,你这是干什么?”苏城本来也是生气的,但这会儿又有些不忍心。
尤其是看到苏韵眼角泛着红,委屈也不敢说的样子,更心疼了。
“孽障,谁给你的胆子,敢接下陛下给的令牌?”
苏韵低着头,看着衣衫上落满的花生,想笑却笑不出来。
忽然想起三岁时的一些往事,她自小爱吃花生,但因为力气小剥不开,便总是气鼓鼓的瞪着花生生闷气。
父亲见到,被逗的哈哈大笑,从那之后只要有闲暇时,便剥一盘花生给她送去。
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九岁之前,九岁之后她便再也没吃过花生了。
“父亲,抗旨可是大罪,要株连九族的。”
“你……要不是你故意说些有的没的,卖弄自己,陛下也不会给你赐令牌。”
苏韵眼神微凛,哪个父亲会用卖弄来形容自己的女儿?她忍下心中火气,淡声道:
“父亲对夏国时局了解多少?”
苏明远蹙眉,“我是燕国公爵,了解夏国时局做什么?”
苏韵心中泛起冷笑,早年不怪苏家日渐式微,苏明远当真是蠢材一个,毫无远见。
以他的城府,能想得出让她去夏国为质,以求苏家平步青云的妙计?她有些不确定了。
她压下心中疑惑,解释道:“千灯节堪比燕国科考,往年的监考官都是选的清流人士,不参与党争的流派,今年却选了萧晗,父亲以为是何意?”
苏明远眼神变了变,“这是在给萧晗选人铺路?夏国要变天了?”
萧晗当监考官,那有才能者自是都会归于他的门下。
“我回来时,确实听说夏国皇帝屡次深夜传召太医。不过这还不是最让人担忧的。”
“还有什么?”苏城也忍不住追问。
“你们忘了五年前夏国使臣带着女儿出使燕国,那位女子却因感染怪病死在盛京,那是萧晗的心上人。萧晗此人本就心狠手辣,更因此事痛恨所有燕国人,我听说此次千灯节,他还增设了武考,此次出使夏国,九死一生。”
苏城脸色瞬间苍白,所以说先前苏韵故意说他不行,是在担心他?
苏明远也是心有余悸,庆幸自己刚刚在御书房没有跟陛下起冲突,否则不仅要惹怒陛下,还要留下个蠢笨的印象。
他见苏韵身上全是花生,也知晓自己先前太过激动,“刚刚是爹爹一时情急,你莫要放在心上,不过你既早知此事,为何不提前告知爹爹?”
“父亲刚上任,我还没来得及提醒,便出了今日之事。”
苏明远这才想起今日险些酿成大祸的罪魁祸首。
“你个逆子,好端端又闹什么?夏国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十个去的九个都回不来,你去凑什么热闹?”
马车忽然安静了下来,不止苏城,连苏明远都有些不自在。
苏韵掩去了眼底的嘲讽,原来他们也知道夏国不是人呆的地方啊,她还以为他们不知道呢,否则怎么会毫无愧疚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