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还在通话的手机此刻已经寂静无声。
陈过回味着阮清刚刚那句话,一股燥郁的火气梗在心口。
行,他没家教!
他妈的,他到底是强吻她了,还是强上她了?他怎么就不懂适可而止了?
不就是给她送了两天的花吗,怎么就添麻烦了?
她也不四处打听打听,整个云城,谁有这待遇还能让他费心思去追。
真是不识抬举。
他给她三分颜色,她还蹬鼻子上脸了!不就仗着他对她有兴趣吗?
“嘁……”陈过看着身旁雪白的墙壁,冷声嗤笑出来。
他伸手从西裤口袋里摸出烟盒,点燃一颗衔在嘴里。转身推开安全门,踏入了铺着厚重地毯的走廊。
这是间私密性极好的高档会所。
他慢悠悠地走回包房,进门后往之前的位置上一坐,拿起酒杯猛灌了一口。
有朋友见状凑了过来,调侃道:“怎么出去接个电话,还生起闷气了。谁惹你了?”
陈过又灌了一口酒,没有说话。
朋友也不介意,笑嘻嘻地自顾自喝了起来。就在他以为陈过不会回答的时候,耳畔却响起了男人的声音,有些冷沉……
“女人惹的。”
朋友拿着酒杯的手一顿,来了几分兴致:“哪个女人?予怀说的那个?娇娇弱弱,还有点儿不食人间烟火那个?你上次是不是还因为她和胡文斌争风吃醋,动手来着?”
陈过“嗯”了声,直接承认。然后在心里品味了一下“不食人间烟火”这个形容,觉得不贴切。他觉得阮清是个暗夜妖精,白天看起来一本正经,长得虽然不算什么绝色,但有些时候……那是真能把他的魂儿给勾了去。
不知是不是酒精起了催化作用,陈过感觉浑身血液发烫,心口那股火烧的越发旺起来。同时还有那么点郁闷。
他也算是越活越回去了,这都多少天了,人没搞到手,天天就靠着那一晚的回忆找点安慰。
“呼……”他长舒口气,抬手扯开衬衫最上面的两粒扣子。
坐在身旁的朋友这时候又开了口,颇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这姑娘……够牛掰!所以你还没把人搞到手是吗?没想到你也有搞不定的女人啊!”
陈过瞥他一眼,神色隐有不善:“谁他妈搞不定?你当我跟你一样禽兽?”
“行行行,你君子。”对方好笑地看着他,继续讨人嫌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陈过冷哼,“我他妈打算不惯着她了!”
去他妈的正人君子,他不装了!
…………
阮清直到坐回座位上,都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情绪。
像是憋屈?又像是不安?或者还夹杂了一些其他的感觉。
她原本是想跟陈过好好把话说清楚的。就算是普通追求者,也要给对方留三分脸面。陈过虽然是个渣男,毕竟有钱有势,不好得罪。
可不知道怎么三言两语的,就沟通个稀碎。
那束鲜艳欲滴的粉芍药花还放在桌上,看着叫人更加闹心。阮清将它放到办公桌下面,然后又拿起杯子和速溶咖啡,起身去了茶水间。
从里面出来时,好巧不巧地遇上了业务部余经理。
40岁出头的男人,个子不高,长相却透着股精明。此刻上上下下打量着阮清,眼神里带了明显的嘲讽和不善。
阮清被他看得不自在,但破坏公司规章抢业务的人是她,到底理亏,便只能假作没察觉他的恶意。
“余经理。”她笑着冲他点点头,端着杯子就要离开。
两人错身时,余经理忽然叫住了她:“小阮啊,听说交新男朋友了?每天都有人送花过来。”
阮清纤瘦的身体一僵,握着杯把的手指不自觉用力捏紧。心想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暗自吸了口气,若无其事地转头看向他:“没有什么新男朋友,余经理你肯定听错了。”
余经理不怀好意地一笑,看着她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暧昧和意味深长:“你们这些小姑娘啊……就喜欢玩掖着藏着那一套。不是男朋友,谁能送几千块钱一束的花。别说,你这新男朋友还挺有钱的。”
这话就是暗指她吊着陈过了。
阮清脸上的笑落下来,眸色也隐隐染上几分清冷:“余经理,我敬您是领导是前辈,可您工作时间当我面扒着我感情问题,是不是不太好。知道的您是关心同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一个大男人,爱嚼舌根呢!”她顿了顿,重新挂上微笑,还是那副平平淡淡的语气道,“不过您观察能力和知识面都挺行的,我自己都不知道那花多少钱,没想到您比我这个当事人还了如指掌。”说完,也不管对方是何反应,转过头抬脚便走。
“你……”余经理被她一通话讽刺地心头恼怒,他看着已经迈出脚步的人,还是没忍住道,“交了有钱男朋友做靠山,就是硬气了啊!当心靠山山倒,被别人当了枪使!”